第六章 遇你，我該做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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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陽光，在樹木的掩映下破碎成片片的斑駁。一如樹下低頭沉默著的女孩，那份無措而慌張的思緒。

這個女孩，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她呢？

恍惚間，她又想起自己心裡的那個身影，溫和，沉默。

但就是隨和溫暖的她，也有著自己的禁區，她從未與自己講述過彼此相遇之前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向他展示過彼此相遇前的照片。

說來也很無奈，蘇清雖然溫和，但是骨子裡也是有著和她父母相同的狠勁。

她不是沒想過要去問詢，只是不敢。

相伴多年的她們彼此都清楚對方的底線，所以，她不敢堵上失去彼此的未來而去弄清楚那些已經無用的過去。

只是如今，她突然很後悔。如果自己當初不那麼小心翼翼，而是大膽一點去悄悄地找尋一些愛人過去的痕跡，現在又怎麼會落到這麼一副境地呢？

如是想著，她慢慢的抬起頭來，帶著懇求，默默的凝望著蘇清的雙眼。

兩個女孩，在角落裡看著彼此彼此的神情都是慢慢的恢復如常。

她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是個瘋子？

瀟瀟抿著嘴，再一次的問道。

“這次，能告訴我麼？”

站在她對面的蘇清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眼神飄向校門那裡，剛剛還有些慌亂的內心漸漸的清明。

她並沒有忙著回答瀟瀟的問題，而是慢慢的坐了下來，輕輕咳嗽了一下。

“那個，韓瀟瀟同學是吧？”

“沒錯。”

瀟瀟聳了聳肩膀，似乎是有些尷尬地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全然沒有注意到，長在和自己交談著的女孩，那漸漸有些冰冷的眼底。

“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些事情。”

說著，蘇清的眼神再次看向了校門口的方向。

“你說吧，我聽著呢。”

“首先，你的故事編的不錯，但是問題也很多。其次，就算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對於一個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僅僅是勉強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你也不應當是這個樣子。還有就是，你的演技未免太浮誇了些。最後——”

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面露慍色的看著眼前漸漸有些慌張的女孩，雖然內心有些波動但還是非常堅決的說到

“如果你想拿我取樂的話，直接來接可以了。不用那麼費力的去調查我的家人，好麼！”

說完，她直接站起了身子，匆匆的跑向學校大門的方向，至於她的心理到底是何種滋味，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而被人說了一大堆話然後丟在這裡的瀟瀟卻是還在恍惚著，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早已經沒了蹤影。

“她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誤會自己了？”

“自己原來這麼不會說瞎話的麼？”

........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接踵而至，然而最令她震驚的卻還是蘇清最後的那句話

“‘不要調查我的家人’，是什麼意思？”

一種完全由於狂喜和震撼交織而成複雜感覺讓正要起身的她在這一瞬幾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她有些迷離的看著剛才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嘴角滿滿的翻起了苦澀的笑意。

自己應該是笑吧？

低頭看著落在自己衣服上的那些水跡，她如是想到，繼而有些木訥的抬起袖口慢慢的撫慰著自己有些疼痛的雙眼。

可是越擦，那淚水便越多，它們從她的眼眶中奔湧，順著臉頰慢慢的匯聚在了一起，彷彿一條溪流，彷彿要浸透她的袖口，浸透她的衣衫，浸透她真個人的內心與靈魂，用它那略顯冰冷的溫度，用它那苦澀的味道，去浸透她的全部。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突然，太過荒謬了。

她曾設想過許許多多種與蘇清相遇的方式，或是浪漫，或是溫馨，或是平淡，或是高調......種種的設想，種種的可能，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竭力去安排一次讓她永生難忘的相遇。

只是沒想到，一切竟然會是那麼的巧合，那麼的突兀。讓她連出招應對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輸掉了全部。

破碎的陽光，青蔥的綠影，角落裡女孩無聲的哭泣，一切似乎都變得沉寂了下來，任由時光漫過淚水，漫過身形，漫過了樹木和被剪碎了的光影。

午後的時間，慢慢的過去。

意識到是離放學已經過去了很久，心緒稍稍平復了些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