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殺和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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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脆響，有如兩隻肉掌相接般清脆。

“嗯？！”這名妖族微微錯愕，鼻內發出一聲輕咦，再低頭，卻是看見了一副難以置信的場景，雙目瞪大。

他那剛剛伸出的拳爪，眼看就要抓在這妖族的左後胸上。但也就在這最後一刻，煞身的左手陡然一轉，以一個不可思議，違反常理的角度倒折回來，竟是一把將其手腕抓住，連帶著手上妖力都被他震碎了。

“怎麼可能！”這名妖族眼睜睜看著這違反常理的手臂倒折，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有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般，這煞身很快倒轉身形。眼中的兩點金光在黑色的身軀上極為明顯，亮著奕奕光彩。他緊抓這名妖族的左手不放，一邊又伸出了右手，漆黑的泛著寒光，讓人不敢直視。

“噗！”的一聲悶響，像是刺破了一層鼓膜，又像洞穿了某些血肉。

這名妖族瞳孔驟然收縮，緩緩低下頭去，那一個電光火石之間，他完全來不及反應之下，一隻手便已經伸進了他的左胸，濺起無數血花，直直洞穿而過。一顆鮮紅的心臟被漆黑的手緊緊握住，猶自還在跳動。

這個姿勢還有動作，他好像似曾相識。之前他用來對付煞身的那一招，竟是被原原本本的還到了自己身上。但相比之下，他畢竟不是煞氣的集聚體，只是一個普通血肉之軀。因而只是一爪，他的生命便由此飛快流逝。他只能無奈的緊抓這煞身的手臂，片刻後睜眼死去。

一道道黑氣從煞身的手臂上流出，在這妖族的身上蔓延片刻，隨後又很快的重新收攏回來。這煞身似乎頗帶神智，輕輕的搖了搖頭後，便猛然收回手臂，丟開了這具屍體，似乎看不上眼。

“他已經在找軀體，想要復活了！”老毛驚駭的叫起來，大聲道。

“要是被他找到軀體又會如何？！”旁邊有妖族跟著後退問道。

“九山妖道會復活……”老毛忽的是看向他，雙目森森有如鬼火般。

“不要、不要亂說話，這怎麼可能……”這名問話的妖族乾笑兩聲，雖然話裡面說的是不信，但臉上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

“絕對是真的！”老毛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質疑道：“只不過，活過來的那個九山妖道，已經不再是萬年前的那個人了。而是一個完全被煞氣充滿神智的行屍走肉，可怕的是，這等行屍走肉卻有著九山妖道這麼強的修為，可以說，天下間再沒有人能夠製得住他！”

“這也是之所以……煞身被稱作是不滅身的緣故，人即便活得再久，肉身終究會消亡散盡。而煞氣這些來自天地陰暗一面的東西卻是不會，所以只要讓這些煞氣出現並且附體適合的妖族，從某種程度來說，就相當於主人復活了。”老毛道。

“九山妖道復活？那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快逃命罷！”周圍人聽的心中一緊，忙不迭的奪路狂奔。到了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們不信老毛的話了。這煞身剛一恢復些許實力，就在一個照面間殺了一個洪妖，這種強悍粗暴的實力展露出來，他們還能怎麼打？

“也不是不可以剋制，你們別忙著逃跑！只要按照那人像腳底的字跡所說，不僅可以打敗這煞身，更是連異寶都可以取走！”老毛喝道。

聽他這麼一說，許多人又齊齊朝人像原先站立的位置看去。那裡已經被一層石屑石粉所掩埋，但並不妨礙他們想起原先寫在這裡的字跡。

‘與我一戰，異寶贈之！’

這是萬年前的絕代高手留下的字跡，也是代表一個時代最強戰力的邀請。字跡跨越萬年而來，戰意也跨越萬年而來。字裡行間，依稀還可以看見一道颯爽英姿，狂傲無比的俯瞰人世眾生，唯求一敗。

這份狂意、這份傲意，即便是身死之後，也足以震懾萬古群雄。就譬如今日，在這地下大殿裡面站著的這一眾人。

和這煞身一戰，就可以逃過一死，還有異寶相贈？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信。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而且，上面也沒說要不要打贏。若是打不過，而異寶又沒有得到，自己還身隕了，那不是虧大發了？

類似於先前，這一群人看著煞身沒有動彈的場景再次出現，瞻前顧後，是每個人的通病，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果斷決絕。而越是修為境界高深，就越是怕死，這幾乎是一個定律和無解的守則。

深厚修為絲毫沒有給他們帶來膽氣，反而是在關鍵的決絕時刻成為了一種桎梏。任何人都會想，自己這一身修為來之不易，要是就這般輕易的賭出去，那麼……萬一輸了的話，又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