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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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他們的鮮血，讓他們變成一具倒地抽搐的屍體。

“好……殘酷……到了這種程度，妖兵也不管的麼？”阿香不忍再看，走到了江白身後，輕聲問道。

幾人抬頭看了看不遠處也在觀戰的妖兵，江白搖頭一笑，無奈道：“他們恐怕是是來收屍的，不是勸架的。”

“若要我是城主，我也不會阻止這些妖寨爭鬥。你們看看，這兇狼寨和蝨狗寨都已經是殺紅了眼，而且結怨不是一天兩天，即便是勸了，最終也只會演變成妖兵、兇狼、蝨狗的三方混戰。吃力又不討好，最後保不齊還得損失許多妖兵……”雕九四嘆了聲，道：“這些妖寨打死一個是一個，死的越多，對百色城越好。你說，他們又怎麼會來勸？”

阿香一怔，倒沒想這麼深。聽雕九四如此一說後，登時也明白了。

不多時，這場間兩個妖寨已經倒下了許多妖族，局勢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江白見這混亂就要平息，搖搖頭，正準備招呼幾人離去。遠遠地，卻是看見街道另一頭，來了一行人族。

…………

“孃的，都要打完了！”當頭這名妖兵統領罵了一聲，不理會身後人族，快步跑了前去，擠進了人群中，而他身後的這些妖兵一個個也不是什麼善茬，紛紛跟了上去。

“諸位道友，我們也去看看這妖族爭鬥，長長見識可好？”吳子霄大笑了一聲，一揮袖袍，也帶著幾人大步走進了這一人群中。

方一擠進，這些人族便被場間的血腥場面震驚到了。但見其中的蝨狗寨和兇狼寨無一不是橫屍滿地，血流成河，已經染紅了約莫有四分之一的街道，都已經快要蔓延到這些圍觀的妖族腳邊。

“……”吳子霄驚得一滯，隨即便又發覺自己這樣實在是太過失態，臉上浮起一抹怒色，斥道：“果然是一些蠻荒物種，愚鈍冥頑！不僅長得奇怪，同族間下手也這麼狠辣無情！”

吳子霄這沒有刻意的壓下聲音，周遭的妖族恐怕也聽見了，不過沒有妖族知道他這句話罵的是誰，也沒有妖族注意到今天本來的正角就站在自己身邊。畢竟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還放在那兩個妖寨上面。

聽見吳子霄這麼露骨說話之際，包括懷生還有後面的王安在內，所有人族少年臉色都是變了變。這裡再怎麼說也是妖族地界，若是當真觸怒了他們，按照他們蠻橫無理的性子，自己等人哪裡還能留的命在？

人群對面，江白目光在這十二個人族身上一掃而過，看見了吳子霄還有懷生這兩個無論是衣著還是相貌都極為陌生的少年。稍稍思忖一番，他便是猜出了，這定然是太清門和梵音寺來人。

天下正道，首屈一指的有三，神意宗、太清門、梵音寺。而人妖兩界相通，第一批派過來的弟子自然是這三個宗門門下翹楚才行，故而會有這些和尚少年出現也不稀奇。

隨即，江白的目光再往後一掃，卻終於是看見了幾張熟悉面孔。他稍稍錯愕了下，臉上又浮現出幾分追憶的笑，微微搖頭，低聲道：

“我們走罷。”

看見江白轉身離開，三人都是怔了下，不過隨後，便也跟著走出。

這一襲黑袍黑衣在妖族人群裡漸漸穿出，對面，在這十二人族少年的後方，卻是有一個青色衣裙的少女偶然瞥見。只不過是這一眼，便讓她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平靜，猛然間踏前了一步。

“沈若嬋，你怎麼了？”一邊，一個模樣微胖的少年吃驚問道，赫然是胡非為。

一身青色衣裙，髮髻上斜插一枚玉簪，不消打扮也顯得清麗動人的沈若嬋沒有回答，而是慌亂的撥開面前人群，似乎是想要走向對面。但這些妖族實在是站的太過密集，一時間竟是難以走出。

那道背影，一定不會錯的！多少次，自己在大石山石階上，不就是看著這道背影一步步走的麼？

分開一個，再一個，沈若嬋像是一尾在激流中逆流而上的魚，極為努力。而對面，那一襲黑袍身影由於是往外走，卻是要比她快得多，幾個轉身間，便消失不見了。

好容易才走到人群外圍，沈若嬋再抬眼看去，卻除了滿地的鮮血屍首外，什麼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