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獸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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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你快挑一個。”阿香耍起性子道。

江白笑了笑，也不勉強，走到這攤位前，信手間，卻是拿起了一面木神面具。看到這略微熟悉的花紋樣貌，記憶裡的某些片段像是從水中緩緩浮起，再一次出現在腦中。

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參加的妖神祭，便是在莽牛寨罷？戴的也是這個木神面具，只不過那晚是祭祀，也是屠殺，那一幕血淋淋的慘狀，江白已經不想再回憶起了。

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拼命救出的那個妖族少年，現在又是怎麼樣了？

自從加入天荒大部後，兩年時間，因為任務而四處奔波的江白四人，一直都沒有過過什麼妖神祭，眼下剛好閒在百色城，恰逢妖神祭臨近，自然是提起了阿香的興致。

“江大哥，你挑好了麼……怎麼，你喜歡這木神面具麼？”阿香湊上前來，和江白隔得極近，輕聲問道。

一點點幽香，像是雅室生長的蘭芝芳草，從身側，緩緩凝聚成一縷，飄進了江白鼻中，令人神怡，令人遐想。

“唔……沒有的事，我只是想到，自己以前也戴過這差不多的面具。”江白慌張把面具放回，後退了幾步，擺手道。

“那給我挑的面具呢？”

“你還是自己挑吧。”江白笑了笑，又喝下一大口酒，把剛剛湧起的狂亂心跳重新壓下去。

“哼！”阿香一跺腳，再不理她，徑自朝前面別的攤位逛去，狗三看了看，還是不放心，也一併跟了上前。

“阿香是個好姑娘……”身後，忽的是傳來雕九四的一句話聲。

“噗……咳咳……”猝不及防下，江白剛剛喝下的一大口酒忍不住噴了出來，連連咳嗽。

“想來你應該也知道，阿香對你有意思吧？”雕九四目光深沉，道。

“說起來，小黑和那頭灰豬跑到哪裡去了？一直都沒看見它們……”江白似乎是沒有聽見這句話，顧左右而言他。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別辜負她。”雕九四拍了拍江白肩膀，嘆息一聲後，就此走了前去。

江白站在原地，沉默不語。凝望著三人在前頭的身形，久久沒動。最終，他還是喝了一大口酒，什麼也沒說，重新跟了上去。

…………

“吱吱……哼哼……”

長街另一處，一道白影和一道灰影在地上快速走動，哼哼叫著，不知道是要跑去何處。

“吱吱！”小黑伸手指了指前頭，一拍灰豬屁股，猴腿一夾，似乎就要像騎馬般，騎著豬跑路。

“哼哼……”灰豬哼了幾句，卻沒有什麼不滿意思，撒開四蹄而走。

穿過一個個妖族，這一猴一豬已經離得江白幾人遠了，在這百色城的大街小巷一路嗅嗅停停，不多時，便到了一條長街上。

“吱吱吱吱！”小黑似乎是看見了什麼，兩隻猴眼陡然是一亮，朝前一指，兩條腿夾得更是用力了。

灰豬皮糙肉厚，自然是不怕這些，小黑有令，它向來是無條件聽的。

只不過，它方才跑到這長街一半，卻是又被小黑拉停了下來。灰豬腦袋微偏，似乎想要問一問。小黑的注意卻不在它身上，而是看向了街道另一端。

頗為擬人的，小黑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之意，好像是看見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一般。又朝那處位置看了幾眼，卻都是重重疊疊的妖族身影，再也看不到之前偶然瞥見的身形了。

“吱吱。”小黑搖了搖頭，往前一指，又是驅著灰豬往前。

穿過這條街，一猴一豬跑進了一條小巷中，而小巷外，是另一條街。

一隊妖兵正從這街後走來，約莫十人左右。小黑驅著灰豬在這裡站定，看了看這十人隊伍，驀地是猴眼一笑，站到了灰豬背上，吱吱吱的叫了起來，頗為歡快。

這條街上行人並不多，故而這猴子叫聲格外明顯。突如其來的怪叫，登時吸引了這些妖兵的注意，但見他們個個驚慌的拿起刀兵，左右環視著是不是敵襲。

“等等！”一個少年聲音登時響了起來，帶著幾分不敢相信的語氣，道：“這聲音，我好像有些熟悉。”

“吱吱吱吱！”

又是一道叫聲，少年的身子劇震，一步步朝著聲源的這條小巷走來，逐漸看見了那一猴一豬，臉上的驚疑盡數變作了驚喜，大叫道：

“小黑！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