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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慢慢走向群芳園,確實是偏僻的很不過倒是越走越清幽,馥郁芬芳的香氣也隱約聞到了,倒是不負群芳園的雅稱,想來必是百花齊放,爭奇鬥豔,各不相讓。

快到群芳園附近,隱約聽到一陣琴音傳來,鄭惜年放慢了腳步,輕輕向前走動,琴音越越發清晰,鄭惜年駐足傾聽。

只見一素色華服的男子坐在花叢中的小亭子裡,頭上戴著白玉冠,如瀑的青絲垂下,看不清面容,身姿修長,手指正不斷的撥弄著琴絃。

本是輕快悠揚的曲子,卻從中聽出了,彈奏者的無奈,孤寂,悔恨,怨恨以及深深地思念之情。

彷彿天地中只有他一人,沒有人能聽懂他的心,彷彿站在萬丈懸崖的邊緣,深深的無力感讓他進退兩難,無邊的孤寂籠罩在他的身邊。

他在悔什麼?在怨什麼?在思念誰?鄭惜年彷彿置身於男子的情緒裡,不覺得潸然淚下,等到琴音終了,還久久不能回神。

坐在花園中的男子除了堯帝還能是誰?既沒有兄弟子侄,能在這宮裡恣意彈琴的還能是誰,鄭惜年是知道的,只是一時陷在那種情緒裡拔不出來。她從未在一個人的琴音裡聽出如此複雜的情緒,這可是天子啊,坐擁萬里江山,為何琴音如此悲慼。

直到堯帝緩步走到她身前,溫軟的指腹拂去她眼中的淚水,輕輕開口:“卿是在為孤落淚嗎?”

溫軟的指腹卻微微有些粗糲,龍涎香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鄭惜年突然回過神,才發覺自己落淚了,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行禮說道:“是妾失儀,不知陛下御駕在此,驚擾了陛下,請陛下責罰。”

堯帝一雙溫潤的眸子直直的盯了她半天,無奈嘆了口氣,說道:“不知者無罪,你又不知孤在這裡,起來吧,陪孤說說話。”

轉身走向亭子裡,鄭惜年看著帝王孤寂的背影,一時思緒萬千,跟在身後,順便吩咐風信別跟過去,打量四周,便見隨喜遠遠的候著,風信也就別過去了。

想必帝王不願輕易被人看見他的脆弱,站在亭子外面,看著堯帝一邊行雲流水的煮著茶水,一邊說道:“過來坐。”

鄭惜年打量了一下這個小亭子,一張桌案,古琴被放在地上,兩個精緻的軟墊,堯帝佔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就是她的了。

當下也不矯情,跪坐在一邊,看著堯帝的動作,竟然出了神,直到一盞茶放在她面前,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陛下,妾失儀了。”

“無妨,嚐嚐孤煮的茶。”堯帝渾不在意,看著手中的茶盞發呆。

鄭惜年端起茶盞,便見茶湯清亮,隱隱透著一絲苦澀的味道,淺嘗了一下,當真是無比的苦澀。不由說道:“這是?”

“這是蓮心茶,是不是喝不慣?”堯帝面上帶著一絲苦笑。

“蓮心茶,是蓮子之心嗎?”鄭惜年喃喃說道。

“這世間有多種苦,夫妻分離是苦,家破人亡是苦,兄弟鬩牆是苦,可是孤卻認為,母子生生分離是最苦的,卿可明白?”堯帝眼神悠悠,彷彿透過這座精緻的花園在看著什麼。

鄭惜年恍然想起,陛下的生母生下三天便被逼喝下鳩酒,母子分離,恐怕陛下連母親的面都沒見過吧。

放下手中的茶盞,說道:“太后一片憐子之心,陛下也該放下才是,恕妾斗膽,當年太后捨棄自己是生命,只為給陛下留一條生路,如此慈母心腸,可歌可泣,陛下應活得更加自由隨心才是,一味沉迷傷痛之中,太后豈能放下陛下?”

說著,直接跪直了身子,等候帝王的發落,想必沒有人會直接說出來這樣大膽的話吧,她還真是一時嘴快了,只是看見堂堂天子,為了亡母這般沉溺過去,一時竟軟了心腸,開始胡說八道了,不由得有些懊惱。

堯帝面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說道:“不必多禮,今日孤與卿隨便說說話,就當是閒話家常。”

鄭惜年見狀鬆了口氣,伴君如伴虎,自己還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陛下是天子,豈會需要她這個小小女子來寬慰。

“孤自然知道,母親一片良苦用心,可是若是給孤機會,孤寧願世上沒有孤這個人,也不希望母親如此悽慘離世,孤總是放不下。”

他說的是母親,而不是母后,顯然是極其親近的稱呼,而非是母后,畢竟母親是他一個人的母親,而母后是後宮所有皇嗣的母后。

“陛下,若是重來一次,想必太后當年也會做同樣的選擇,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沒有哪個母親會捨棄孩子的命去保住自己的命,即便是看不到自己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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