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虛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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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你儘可仰望璀璨的繁星，但切忌凝視虛無的深淵。因為那片黑霧中空無一物，僅一瞥便足以令凡人摒棄所有的理性。

這，就是【虛無】的星神，9。

祂相信宇宙的本質乃是虛無，因而【存在】本身也毫無價值。

祂如一團迷霧，從不與其它星神往來，也從不瞥視任何一名凡人。

混沌醫師、自滅者、血罪靈，甚至是最神秘的第9機關，這些【虛無】派系的命途行者們，不論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只要踏上這條道路，就註定有去無回。

而在所有關於9的故事之中，最離奇的一條，恐怕就是曾經有人想要刺殺祂。

那是一夥【泯滅幫】的人，他們沒有膽量加入反物質軍團，卻也想跟著納努克為非作歹。

這樣的膽怯者，自然得不到【毀滅】的注視。

可有一天，這夥人卻突發奇想，打算創造一個以人類之身幹掉星神的奇蹟。

正好【虛無】的9與世無爭，認為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毫無意義，他們就覺得——或許這位星神很好對付也說不定呢！

據說，在某位星神的幫助下，這群愚蠢的泯滅幫真的踏上了行刺9的旅途！

光從這一點上看，也許說他們膽怯，著實是有失偏頗了。

當然，刺殺行動毫不意外地失敗了，9仍然好好地待在宇宙中，和以前一樣什麼也不做。

整件事似乎和【虛無】的命途所代表的那樣，毫無意義除了一點——

支援泯滅幫的那位星神，是【歡愉】阿哈。

祂覺得這幫人的想法很有意思，所以出力送了他們一程。

於是，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夥人的下落。

或許，他們早已徹底迷失在了9的陰影裡。

這位神秘而強大的黃泉，似乎正行走於【虛無】之道上。

而且，她已經走得很遠、很遠

雖然方才那一刀，黃泉並未使出全力，但管中窺豹，也能看到她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

至少，不會低於令使的水平。

這其實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虛無】和其他星神不同，祂平等地漠視一切，從不對任何人降下瞥視。這也就意味著，【虛無】命途中不存在傳統意義上的令使。

但換句話說，也正因祂的漠視，【虛無】命途的力量也同樣平等地開放給任何走在這條道路上的人。

只要能抵抗住【虛無】的侵蝕，便能從命途中汲取到足夠強大的力量，以至於達到令使的程度。

然而，在這條道路上走得越遠，身上沾染的【虛無】越多，想要維持自我意志的存在也就越發困難。

所以，眼前這位名叫黃泉的女子，非但實力足夠強大，她的意志力也驚人得可怕。

被羅睺叫住之後，黃泉停下了腳步，轉頭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還會做夢嗎？”

做夢

對羅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令人感到舒適的體驗。

在他以往的經歷中，每次做夢，總伴隨著燃燒的大地、破碎的血肉、以及無數人的哭嚎。

最開始的時候，羅睺還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現在他早已明白——

那是蒼城仙舟被【噬界羅睺】所吞噬時，無數仙舟民臨死之前的記憶。

而在吸收建木之力，導致肉身力量與靈魂失衡之後，這些記憶出現的頻率更高了。

他沉默了很久，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不是那麼愉快，但好歹也仍然屬於做夢吧？

見狀，黃泉的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點。

“很好，這至少說明，你還沒有真正受到祂的影響。

不過，往後的日子裡，還請保持警惕。

畢竟，祂的陰影無處不在，像我們這樣的人，遠比其他人更加容易墜入其中。”

留下最後的警告之後，黃泉離開了。

羅睺則站在原地，細細思索著對方話語中的深層含義。

像他們這樣的人

自己揹負著整個蒼城仙舟的亡靈，那黃泉呢？

從她身上那種孤寂的氣息看來，想必也揹負著許多沉重的過往吧！

否則，她也不會在【虛無】這條道路上，走得這麼遠了。

羅睺望著眼前車水馬龍的繁華盛景，卻彷彿看到了一方深不見底的幽潭，內中不知在醞釀著何等跌宕起伏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