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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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聞簌仍有些眩暈感，想來是頭上的傷口導致，此時點頭不太方便，正要應聲，卻被聞父截住話頭。

&esp;&esp;“我回家去照看今天被你嚇得不輕的老婆。”聞父埋怨道：“至於你，就只能麻煩你的姑娘守著你了。”

&esp;&esp;聞簌只訝異一瞬，想起來自己還沒和父母說已經同葉籬分手的事，嘆口氣道：“她人呢？”

&esp;&esp;“去洗漱了。我和你媽媽趕來醫院之前都是她在張羅，我看她今天情緒也不對勁，你在手術檯上時，她三魂七魄都丟了大半。”聞父回道：“我和你媽媽都看得出人家對你是真心實意，可別辜負人家。”

&esp;&esp;“……”

&esp;&esp;怎樣才算不辜負呢？

&esp;&esp;上輩子，二人以離婚收場。最後她驟然離世，還是葉籬替她操持葬禮。

&esp;&esp;這輩子，她不久於人世，註定再次與葉籬陰陽兩隔。

&esp;&esp;信任、依賴、乃至生死，沒有一樣能跨過去。

&esp;&esp;“爸爸。”眼見聞父披上外套打算離開，聞簌張口道：“如果……您與母親之間存在許多問題，一時難以解決，那您會如何？”

&esp;&esp;聞父反問道：“嘴和行動是擺設嗎？”

&esp;&esp;“可這些問題不是單靠一個人就能解決的。”聞簌追問道：“如果母親不配合呢？”

&esp;&esp;“抱怨別人不配合之前，我會先捫心自問，我有讓對方理解我的決心嗎？”聞父的眼神中有過來人的睿智，似是已看穿聞簌壓抑許久的苦悶。

&esp;&esp;聞簌被盯得不自在地垂下雙眸。

&esp;&esp;聞父狀似不經意地望了一眼門外，又道：“簇簇，也許在之前的人生裡你一直遊刃有餘，從未體會過失意，所以不能理解窮途末路，背水一戰的決心。但在愛情裡，人人都是賭徒，無一例外，賭她愛不愛你，賭她願不願意回饋你平等的愛意，賭她能不能把她的餘生承諾給你。每一場豪賭之中，你都得拿出破釜沉舟，義無反顧的勇氣。對於你的母親，前面的幾十年，我有幸賭贏，而餘下的日子裡，我也自願壓上我的全部，賭她愛我如初。”

&esp;&esp;聞父走後，空蕩蕩的病房裡只剩下聞簌一人，想來如今安靜舒適的環境是來自葉籬的安排。只是……那個洗漱後，早該回來的姑娘卻遲遲未現身。

&esp;&esp;父親話中的深意聞簌還得消化一陣，但歷經此事，聞簌對生命多了些新的感悟。

&esp;&esp;雖說上一世也遭遇車禍，但那次她只受了一點皮外傷，沒有把死裡逃生當回事。

&esp;&esp;後來又突然離世，等聞簌醒來便已經重生，著實沒有體會到死亡的恐懼。

&esp;&esp;這一世，生命時長在系統的限制之下，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哪怕每天都是倒計時，聞簌對死亡依舊沒有太大的感觸。

&esp;&esp;直至今日，後知後覺的聞老師才切實感受到人類的渺小和生命本身的脆弱。

&esp;&esp;失去意識之前，反覆在腦海裡出現的名字是誰？

&esp;&esp;答案再清楚不過。

&esp;&esp;倘若上一世的惦念中有不甘和遺憾，那麼此生，聞簌失去意識時，放不下的只是那個人本身而已。

&esp;&esp;幸而，她還能再叫叫她的名字。

&esp;&esp;幸而，她還能再見見她。

&esp;&esp;“籬籬。”聞簌闔上雙目，對著門口道：“我現在疼得睡不著覺，你能不能……進來陪陪我？”

&esp;&esp;腳步聲很輕，帶著熟悉的木質香氣，聞簌沒有睜開眼，懸著的心卻尋到歸處。

&esp;&esp;“籬籬，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esp;&esp;還計較什麼呢，掙扎不過，只能妥協。

&esp;&esp;急促的氣息包裹住聞簌，她仰著頭，順著霸道姑娘的心意微微張開口，任對方的唇舌將自己席捲收復。

&esp;&esp;“聞簌，你怎麼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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