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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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開門的婦人風韻猶存，卻什麼話都沒說。

&esp;&esp;“紅姨，多弄點熱水。好了叫我。”紅纓帶著安鏡進了一個狹小陰暗的房間，“此處簡陋，委屈鏡老闆了。”

&esp;&esp;安鏡在藤椅坐下，兒時的一些記憶浮現：“我很小的時候，也住過陰暗潮溼的房子。”

&esp;&esp;她是在十四歲那年被安家收養的。

&esp;&esp;十四歲之前她就住在老城區這片，對父親全無印象，但據母親說，她曾有一個長她兩歲的被父親賣掉了的哥哥。

&esp;&esp;父親離家出走，留下她們母女相依為命。母親等了父親九年，積勞成疾，最終在她十歲那年中秋節的後一天即八月十六病逝了。

&esp;&esp;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彼時母親纏綿病榻多日，她已學會了熬藥，一口一口地喂母親喝完了一整碗苦澀的藥汁。

&esp;&esp;床榻上，母親攬她入懷，輕輕哼唱著小曲兒哄她入睡。

&esp;&esp;直到半夜被一道驚雷嚇醒，再也睡不著。她怕吵醒母親，便一動不動地躺著，卻發現母親的身體越來越涼。

&esp;&esp;她喊了幾聲，晃了晃母親的身體，又趴在母親身前，沒有了呼吸，沒有了體溫，沒有了心跳，她終於意識到母親出事了。

&esp;&esp;冒著大雨，她敲響了鄰居的房門。

&esp;&esp;那之後，孤身一人的她別無他法，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和其他無父無母的孩子們結伴當起了童工。

&esp;&esp;十歲的她正處於少女發育期，為了躲避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目光，為了不被好色之徒動手動腳，也為了幹活方便，從此剪短了頭髮，把自己活成了假小子。

&esp;&esp;日子很難熬，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傷，但總歸活到了命運的轉折點。

&esp;&esp;機緣巧合之下，十二歲的她在安家工廠外，從兩名人販子手中拼死救下了六歲的安熙，安父安母對她感激萬分。

&esp;&esp;她額角的傷，就是那日被人販子拿石頭給砸的。

&esp;&esp;那時的安家尚在事業起步階段，工人不多，也會時不時地招一些童工打雜做些零碎活兒。得知她無父無母，安父安母便收留她住在廠子裡，跟著老師傅當學徒。

&esp;&esp;久而久之，安父看中了她言必信行必果的品質，安母看中了她和安熙的投緣。

&esp;&esp;多一張嘴吃飯，安家養得起。便正式收養了她，並改名為——安鏡。

&esp;&esp;沒等到安鏡的下文，紅纓也沒再問什麼，背對著她，在梳妝檯前取下面紗，也撕下了貼在臉上偽裝醜陋的東西。

&esp;&esp;而後從櫃子裡翻找出尺碼最大的一套棉衣棉褲放在床上：“你的衣服褲子上全是血，等會兒換下來我幫你洗了，晾乾後縫補一下再穿吧。”

&esp;&esp;紅纓坐在床邊，和安鏡面對面：“鏡老闆就沒什麼想說的想問的？”

&esp;&esp;“謝謝。”

&esp;&esp;蔚音瑕是紅纓，在蔚正清壽宴當天，安鏡就想到了。

&esp;&esp;壽宴後去仙樂門，也是為了求證。而那天抱著紅纓上車後，便已確認無疑。

&esp;&esp;這也是為什麼她後來對蔚音瑕的態度時好時壞，好，是因為紅纓，壞，是因為蔚音瑕。

&esp;&esp;每個人都有難以啟齒的秘密，或者是不堪回首的過去，她自己有，推己及人。

&esp;&esp;秘密，不是用來揭的。傷疤，也不是用來撕的。

&esp;&esp;直至今晚戳破了紅纓的偽裝，紅纓和蔚音瑕合二為一。那麼對她而言，蔚音瑕住在別墅區還是老城區，住在租界內還是租界外，都無關緊要了。

&esp;&esp;緊要的是，蔚音瑕這個人。

&esp;&esp;這個，總能不知不覺牽動她情緒的女人。

&esp;&esp;

&esp;&esp;“你不問，那我就自己說吧。”蔚音瑕將自己的身世向安鏡徐徐道來。

&esp;&esp;“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