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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十年,是母妃離世後,父親將自己送進平南王府的第四年。這一年,她還是全府最受寵的郡主,身份高貴,事事順心,王妃視自己如己出。

也是這一年生日宴上,平南王妃開口為兩人定下親事。她歡天喜地的應了,不成想她自以為的兩心相許,天賜良緣。竟此後悲劇的開端。

李鳩並不愛她,成婚後的第七年,定北王戰死,商桑初聞惡耗吐血昏迷,此後情緒鬱郁,終日寡歡。

同年,李鳩以無所出為名納侍妾闌珊進門。說來可笑,她八歲入府,謹小慎微,行事處處小心,斷不敢走錯一步。偏偏在她最無力之時最親近之人給了她致命一擊。

情非得已,不過是情非得已。她告訴自己。

直至魂歸離恨天,商桑方知自己多年無所出原是這個枕邊人的手筆。她終於無法再自欺欺人。

忽然門外響起扣門聲。

今日是商桑生辰,京中女眷少不得送來賀禮。平南王妃在家中見客,商桑暈倒不多時便醒了,攔下了去回稟的人。王妃並未知道此事。見天色已晚,宴會已經準備妥當,便遣了跟前的嬤嬤來催人。

來的何嬤嬤是平南王妃身邊的老人了,年輕時素來待人寬厚,如今上了年紀,臉上亦時常帶著笑,顯得很是慈祥。

未等進門便道:

“王妃讓我來看看,我們郡主打扮好了沒有。”

商桑起身準備赴宴。

何嬤嬤見了她,臉上笑容更盛。

“郡主可是出落得越發標緻了。”

“嬤嬤謬讚了。”

說話間三人一同前往王府後園。

賓客已經到齊,王妃設宴於後園一處水榭。

名曰荷風榭,榭旁臨水,有一湖,人力穿鑿而成,種有若干青荷。時值盛夏,菡萏初發,亭亭淨植。偶有風過,幽香四溢,雅緻之至。

見到商桑賓客們不乏溢美之詞。王妃臉上的笑容勝極,拉過商桑入座。

一個侍從在前門傳道:

“世子到”

眾人回首,身穿瑞獸紋織金錦禮衣的少年闊步走進荷風榭。向王妃行過禮後,便來到她們身邊,負手而立。旁邊身穿淺粉底暗花裙裝,頭戴珍珠珠花的侍女掌燈。淺黃的燈光灑在臉上,少年人的身姿宛若松柏,這般明晃晃一照的更是顯得其人如玉,矜貴非常。

“桑桑今日沒有等我。”

李鳩看了一眼王妃旁邊的郡主,似乎有幾分懊惱,嘴角卻微微揚起。

身邊人穿著明麗的新制嫩黃堆紗百褶裙,外罩描金繡花水紋衫,眉如遠山含黛,目若秋水橫波,膚白勝雪,粉面勻妝,更添一段風情。這便是今日宴上的主角。

下午在醉謫仙酒樓京中一眾紈絝的調侃在腦中響起。

“別攔了,世子爺趕著回去給他家那郡主慶生呢。”

微涼的眸子彎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定北侯的郡主。

他的桑桑。

商桑站在一旁,隱約能聞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香,混合著身上的松木香,很淡,但抵不住兩人離得近,淡淡的酒味幾乎將商桑整個人環繞,她感到有些眩暈。

眾人歡宴,禮樂絲竹之音盈耳,她強撐著笑容,語帶嗔怪。

“分明是世子遲了不是。”

“桑桑怪我?”

對面的人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像是早料到結果一樣,李鳩落座。

眾人早將兩人的對話看在眼中。

王妃卻是笑著摟過商桑,責怪道:“這便是你的不是了,怎地爽你妹妹的約,得虧是你妹妹不計較,換了個人,非惱你不可。”

王妃有意撮合兩人,這一番話,一來從中調解,二來暗示二人關係非常,自是與別人不同。

李鳩站起來,給商桑作輯賠不是。少年的身段漂亮,從小王府裡養出來的規矩,連鬧著玩似的行禮,都顯得端方從容,掩不住的俊逸靈秀。

“好了,咱們不同他計較。好不好”

“這是自然。”商桑垂眸。

一席賓客舉杯,祝郡主生辰快樂。一侍從前來,說是定北侯跟神威將軍送來的生辰賀禮到了。

定北侯雖常年征戰,駐守邊關,無法回京,每年女兒的生辰禮是要送的。京中人皆知其對這個獨女的愛重。

賓客的賀禮一般是讓人記了禮單,送到後院庫房。這個侍從倒像是個新來的不懂規矩。

一旁侍奉的何嬤嬤連忙上前,接過了侍從手中的禮單,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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