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二百一十二」碧遙蓮與路人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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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涅盤之法雖然精妙強大，但也並非每一隻魅都可以使用，即便師傅那種驚才豔豔的人物也是在準備了許多年之後才下定決心涅盤。但那個時候我們被人襲擊了，所以師傅的涅盤才會不完整，而我才會和師傅失散。”

滿臉寫著“追悔莫及”四個字的路人乙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默默點頭。

這個情節早在他和碧遙蓮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聽說過了。那時候的碧遙蓮還是個遊走江湖的劍客：他在世界各地一邊旅行，一邊尋找自己的師傅。只不過當時的碧遙蓮可沒告訴他這些細節。

“所以說你有很大的把握從暮晚的身體內喚醒端木結衣的意識。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端木結衣醒了過來，那暮晚會怎麼樣？邊月霄之所以可以化身雷帝，主要還是因為她的第二人格並不完整，她只是啟動了封禁的力量。而端木結衣的力量和精神力都遠強過暮晚，如果她得以復甦，暮晚自己的意識必然會在第一輪衝擊下支離破碎。”

說到這路人乙神色複雜的看了碧遙蓮一眼，質問道：

“那孩子和你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一直都把你當成她最親的人。你真的要為了一個死去多年的人犧牲她嗎？為什麼不能放下過去，讓死去的人安息，給活著的人幸福？”

碧遙蓮慢慢低下了頭，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喃喃的說：

“暮晚……我對不起她。但我愛她的母親，勝過一切……”

“什麼？”

路人乙愕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愛她？勝過一切？

這話怎麼聽也不像是正常的師徒感情，倒是那些熱戀中的痴男怨女，會在頭腦發熱的時候說出這種欠缺思考的話。

面對路人乙古怪的目光，碧遙蓮十分平靜。他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路人乙，毫不忌諱的承認了。

“沒錯，我愛上了自己的師傅，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我可以滿世界的找她，可以看著她變成另一個人，甚至愛上另一個男人。現在她死了，所有人都把她忘了，但我沒有。其實這些年，尤其在我最絕望痛苦，無計可施的那段時間。我也有想過是不是可以放下她，重新開始。”

碧遙蓮顫抖著深呼吸：

“然而記憶就像一個個的房間，裡面住著你所記住的人和事。當你想忘記一個人，就要把那個房間裡的一切都搬空。可即便房間已經是空蕩蕩的了，那裡面還殘存著她揮之不去的氣息。”

“氣息是搬不走的，於是你就拼命的想找些東西來填補那個房間，用其他東西掩蓋或抹掉她留下的味道。”

說到這碧遙蓮緩緩低頭，雙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額頭。似乎是有無數的螞蟻正在他腦子裡穿梭啃食，難以忍受又抓撓不到的刺痛讓他的表情痛苦扭曲，指甲深陷入皮肉中，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可最終你發現:新搬進來的那張書案是她以前喜歡的，新搬進來的那個花瓶是她以前討厭的。你搬進來的每一樣東西都在和以前的她相互對比，她喜歡的、她不喜歡的、像她的、不像她的……”

“最後你才明白，你無法忘記她不僅僅是因為你擁有過目不忘的天賦……而是……”

“而是……真的不想忘記她啊？”

路人乙細細品味著碧遙蓮的話，看著他用那種無助而渴求的眼神看著自己，默默低下了頭。

即便他這種最會權衡利弊、擁有神之手稱號的人，一時間也難以找到解脫之法。這種深沉而絕望的愛，求之不得又揮之不去的痛苦。他自己都覺得難以忍受，更何況是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碧遙蓮？

“所以你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放棄，即便你在幻夢澤中行為放蕩、勾三搭四。即便她的女兒就如同你的女兒一樣陪伴在你身邊，你撫養她教導她這麼多年，卻還是沒有放棄……”

路人乙低聲問。

碧遙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悽然一笑：

“呵呵……怎麼可能放棄……她就像一面鏡子，時刻提醒著我。我每一次看見她的眼睛，都彷彿能透過眼底看到有一個女人正朝著我掙扎呼喊，等待我去救她。我又怎麼能放棄？”

“唉……”

聽到這路人乙深深的嘆了口氣。在來之前他只知道端木結衣和碧遙蓮是師徒關係，卻沒想到這個碧遙蓮背地裡對於自己師傅的感情居然這麼複雜。

他斜眼瞥了碧遙蓮一眼，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瞭解你和端木結衣之間的過去，也無法身同感受你的如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