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三百五十八」終·無限劍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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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什麼感覺？

這個問題對於暮晚而言並不陌生，回答起來也不像一般人那樣困難，更甚者她還能設身處地的給出許多個不同的答案。

回望暮晚並不算長的人生，許多時候她都是在與死亡擦肩而過。

小的時候獨自在幻夢澤裡遊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長大一些後拜了師父、學了本事，又時常去幻夢澤外圍獵殺妖獸，遊走於生死之間。

後來嬰兒小咿來到了幻夢澤，至此暮晚真正踏上了一條佈滿荊棘的不歸路。

單單是在幻夢澤的密室幻境中，她就被水淹、被火燒、被時間漩渦折磨，幾次死去活來。

之後成功出走幻夢澤，一路上依舊是強敵不斷、戰鬥不斷，血吐了幾大盆、身上的骨頭斷了幾籮筐。

可即便這樣，暮晚依舊一路堅持、總算是把小咿送到親人手裡，但轉過頭來她卻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反而是幫了倒忙。

於是為了贖罪，暮晚和師傅一起重新踏上旅程，卻不知中途自己又差一點被頭腦“開小差”的師傅在逆·涅槃之陣中弄死！

再後來兜兜轉轉、暮晚來到了魔教位於西域戈壁下的實驗基地，在這裡她所面對的敵人更加強大變態。

接連不斷的戰鬥中，她的身體是毀了又毀，精神被別人佔了又佔，悽慘程度堪稱千古無一。

可以說，暮晚短短人生中時常與死亡為伴，如果十方花鏡的意識可以互通的話，她甚至可以隨意說出十種以上的死亡體驗。

好在冥冥中上天一直庇佑著她，每當她踏過那條線後就有人重新把她拉回來。

於是一次次的瀕臨絕境造就瞭如今這個非比尋常的她。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

暮晚被迫回憶著自她記事起的種種過往。

所有的記憶都在她的腦海裡飛快流過，雜亂無章、且毫無順序可言，彷彿一本拆開的書被胡亂的攤放在地面上。

因此在看這些東西的時候暮晚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像個無關的旁觀者在略覽別人的人生，默然、平靜、甚至說是……乏味、無聊……

這些早已熟識的記憶沒有引起暮晚的注意，於是她開始思考死亡之門的後面藏著什麼？這一次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進去一探究竟了？

只是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卻無意中忽略了另一個事實——此刻她還可以思考，所以她還沒有徹底死去。而對於她而言只要還沒死，一切就皆有可能！

……

星火焚神的全面爆發將暮晚的身軀徹底消耗殆盡，如果是在現實中她必然已經神魂俱滅，可在精神領域裡卻有一些不同。

究其原因，星火焚身其實是將魅禁錮於肉體中的精神力重新釋放出來，但在意識世界中，暮晚的身體本就是純粹的精神體，即便是被打散了，精神力也不會憑空消失，只是會重新逸散到當前的意識世界中。

簡單說，就是暮晚從有型的意識體重新變為渾沌的虛魅狀態。

當然，這種狀態如果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她早晚還是會被雲川巫當作食物吞噬掉，進而被完全取代，但在這之前，暮晚還有一線生機、這也是她最後的機會！

……

時間慢慢流逝，漸漸地暮晚也發覺有什麼不對。

她所預想的終結始終沒有到來，思緒越飄越遠，甚至開始有些不著邊際。

怎麼回事？難道自己還沒有死？

但這怎麼可能？自己所有的手段都已經用盡了，甚至連身體都燃燒殆盡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那……或許……其實死亡就是這樣的？

聽不到也看不到，觸碰不到也感覺不到，只有思想還在繼續……

思想還在繼續……繼續……繼續……

會一直繼續下去嗎？那也太孤獨了吧……

還是說這只是暫時的？

暫時的……可暫時……又是多久？

是一天？兩天？

是一個月？兩個月？

又或者是一年？兩年？

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盡頭！我難道就要一直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嗎？

孤獨的一個人，無休止的思考？等待？

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在哪？我怎麼了！我到底怎麼了？

這就是死亡嗎！

這就是死亡嗎？

原來……這就是死亡嗎？！

……

……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