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三百三十七」天水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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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那刀和赤剎劍於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準確地落向岩漿巨獸的後頸！

岩漿巨獸這時也發覺上方有什麼不對，但它已經來不及回身檢視，只得咆哮著向後伸出利爪，爪上騰起洶湧的骨白色火焰！

黑那與赤剎雖然也是威名遠揚的名劍，但與傳說級的燭陰之火相比還是顯得有些相形見絀！

眼看暮晚就要如飛蛾撲火般撞入熊熊烈焰中，這時一黑一白兩道光影從她的兩側快速閃現，瞬間匯聚到她的刀鋒之下！

那正是同為傳說級神器的婆娑明慧和坤剎鬼蠱！

這一刻，四柄名劍朝著同一個位置斬切，其中婆娑明慧和坤剎鬼蠱交匯的速度更快，首先撞到了一起！

伴隨著一片暗銀色的閃光，兩柄劍竟然如冰塊一樣液化、融合，變為一團表面盪漾著波紋的暗銀色液球！

而在液球形成的同一時間，黑那刀與赤剎劍恰好斬了過來！於是乎，在最極致的劍意催動下，銀色液球瞬間化為月牙狀，像是一件無柄的圓月彎刃，隨著兩柄劍的劍勢，狠狠劈向前方！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複雜，但其實只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

以普通人的視角觀察，暮晚跨越空間出現的同時，黑白兩色的流光已經在她身邊出現、匯聚。

岩漿巨獸把手爪伸向後頸似乎是要防禦，但它的手才到達合適的位置，亮銀色的閃光就從它的掌心炸開！

下一刻，岩漿巨獸的手掌從掌心處被整齊的橫向斬斷，激起滿天的火花！而那道亮銀色的閃光卻從明到暗緩緩的變化，像是熾烈的太陽慢慢熄滅成月亮！

嗷嗷嗷嗷！

岩漿巨獸發出痛苦的咆哮，但它根本顧不上檢視自己的斷手，奮力鼓動自己那對殘破的羽翼，拼著羽翼折斷也要遠離這片區域！

這時，暮晚從虛空中悄然浮現，她仍然沒有追趕逃走的岩漿巨獸，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胸口劇烈起伏。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暮晚握劍的手已經佈滿龜裂的裂紋，裂紋中泛著木炭燃盡後的灰黑色。

一劍斬斷岩漿巨獸的手掌固然是威武霸氣，但這份力量的得來也並非沒有代價。

天水間，碧遙蓮所創一水月流劍術中的終極劍技。

這招劍技的名字是從天月流和水月流兩種劍式中各取了一個字，既彰顯了這一招的特殊地位，也指出：要想使用這一劍技，必須先將天月、水月這兩種理念相反的劍派融會貫通。

當然，這個名字中還藏有另一層寓意，而這層隱喻大概只有那些親自使用過這一招的人才能理解。

天水間。

天與水被萬物分隔，本是遙不可及的兩個存在。但在填充了無限的萬物之後，也就是在視野無限遠的地方，天和水反而越來越接近，乃至於成為一條不分彼此的細線。

這時，被無限填滿的天和水相接、相融，原本遙不可及的距離也近到連一張紙也塞不下。而就在這個不容一張紙的狹窄空間內，實際上卻容納了萬事萬物。

這是真正“藏萬山於沙埃”的境界：那一線即是萬物，萬物也皆歸於細線！

處於這種狀態下的暮晚想要斬中什麼東西，就只需朝著那條線揮劍就可以了。無論岩漿巨獸距離她有多遠、跑的有多快，都絕無法躲開她的斬切——因為她對準的是這整個世界！

當然，天水間這一招的威能還不止是跨越空間、縮地成寸，它真正的威力在於將天月流和水月流兩種劍術融合——最強的防禦也是最強的進攻！

其實說起來，以暮晚現在的劍術還無法將天月流和水月流融入同一劍中，但幸運的是她手中還有兩件擁有自我意識的神器，這就幫她省了一大半的精力。

原本應該由她自己操控的天水融合，轉而由婆娑明慧和坤剎鬼蠱來完成，她只需集中精力施展劍術的前半段，真正的攻擊則交由婆娑明慧和坤剎鬼蠱！

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不但簡單易用，而且威力極大。畢竟單從數量上講，四比二就要強上一倍，況且就算是碧遙蓮親自使用這一招，也絕對沒有這兩件傳說級的神器來助陣！

就這樣，在最強劍招搭配最強武器的情況下，暮晚打了岩漿巨獸一個措手不及，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但如此肆無忌憚的使用力量也讓她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那遍佈她雙臂的裂痕就是種先兆——這具提前長大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太久了！

……

暮晚輕輕握拳，手臂上的裂紋中亮起淡淡的熒光，但同時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