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一」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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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鐵近山剛好歪頭瞥到了這一幕，他看到層層乾屍圍著競明兒撕咬，強撐的精神終於崩潰。

“暮老弟！不行，我要出手了！你看著這個陣，我待會繼續破解！”

鐵近山額頭青筋暴起，身上的肌肉緊繃如鐵，作勢就要衝出去。暮玄清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聲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可你不抓緊時間破解陣法我們都要死啊？”

“可你沒看到嗎！明兒妹子現在就要死了啊！”

鐵近山用同樣的聲音對著暮玄清大吼，鐵骨錚錚的他眼中已經閃動出淚光。他當然明白只有破解了陣法才有生路，可他愛的女孩正在被怪物活生生的啃食，他又怎麼能做到無動於衷？

暮玄清沒有說話，只是瞪大眼看著鐵近山。他無法勸藉鐵近山犧牲競明兒，也不能讓三個人一起死在這。而就在這時，另一邊重新傳來競明兒的怒吼，她似乎是聽到了兩個人的爭執，正在努力的重新站起來！

天神從不憐憫弱者……

唯有英雄和死士……

才能駐入他的殿堂！

競明兒緩慢的站起，喉嚨間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這一刻的她彷彿重新獲得力量，十幾具乾屍竟然壓不住她！

以刀斬破荊棘……

以血塗抹道路……

不畏懼死亡，只怕失去勇氣……

當她完全站起來之後雙臂猛的一掙，把咬在她身上的乾屍全部甩開！

乾屍們很快又重新撲過來，這時競明兒用力拔出插在她身上的兩隻長矛，狠狠地把前面的幾具乾屍穿成一串，高高挑起，再重重的摔下，死死的把它們釘在地上！

因為天神曾告誡我們……

勇氣和犧牲將指引我們在天國重聚

那時我們將飲用卑微怯懦者的靈魂

手握敵人的頭顱和心臟

甘嘗他們的血肉與骨髓

競明兒怒聲嘶吼，她的喉嚨間滿是鮮血，這讓她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模糊。她嘴裡念唱著荒人的戰歌，每說一句就拔起地上的一根長矛插進乾屍的身體，把它們釘在地上。而當手邊的長矛用光時，她就直接提起乾屍，把它們串在其他長矛上！

這一刻，傷痛在她身上彷彿是不存在的，她的身上滿是鮮血，嘴裡也是濃稠的黑血，腹部的傷口外翻耷拉在外邊，而如此嚴重的傷勢不但沒有影響到她的行動，反而讓她像瘋子一般戰鬥！

重拳揮舞，長髮飛揚，她就像地獄而來的惡鬼，滅世的妖魔，那些漆黑可怖的乾屍在她面前都顯得孱弱渺小。

時光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個瘦小的女孩不畏傷痛，頂著箭豬身上的尖刺，與其廝打。滿身是血的她拔起對方插進她身體中的長刺，重新刺回對方體內，就是依靠這種以命換命的打法，她才得以從那場殘酷的試煉中存活。

而許多年後的今天她早已不是那個孱弱的女孩，即便身上的傷痛遠超過曾經！

即便這絕境比以往的所有都要危急！

即便這種種，又怎麼能讓那個瞪大眼睛怒號的女孩瞧不起自己？

讓我拿起戰劍……

以血！

以汗！

以己祭奠！

太古的戰歌如隆隆的雷鳴在空中迴盪。

血已盡，汗已幹，戰意不曾減！

骨已碎，身已殘，斷劍仍指天！

赤銅武士的最後驕傲在她心中化成熊熊燃燒的火焰，這以身軀血肉為火把的烈火帶著一往直前，無路可退的決絕，在燃盡自己的同時摧毀身前的一切！

管他神鬼妖魔，必將其葬送！

競明兒赤手對敵，堅硬的乾屍被她爆發出的巨力扭成麻花。其中有一具乾屍比她還要高大，被抱住的時候瘋狂的擊打競明兒的胸口。

重擊之下的競明兒一聲不吭，依舊死死的扳住對方的脖子手臂，用膝蓋頂著它的腰，直到把它整個折斷。扔掉它之後競明兒搖搖晃晃的打了個趔趄，顯然是用力過度，有些虛脫。這時兩具乾屍趁機撲到她身後，張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啊啊啊！

痛楚重新刺激了競明兒，她嘶吼著伸出手指扣進乾屍們的嘴裡，撕扯它們的下巴。殘破的下頜帶著她手上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她仰天怒吼，雙手捅破乾屍的上頜，朝裡面狠抓！

競明兒的突然爆發讓所有人為之一愣，鐵近山只呆了一刻，隨即咬緊牙關繼續破解陣法。坑洞上方的老者看著修羅惡鬼一樣的競明兒，勾起唇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