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五」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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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懷過司頤之後，上官火兒終於恢復正常。他又懶懶的歪坐在那，眼睛也是笑眯眯的。

“咱們幻夢澤有的魅喜歡花草自然，有的魅喜歡繪畫和工藝。也有像我這樣的喜歡讀書和思考，只有你是個例外。暮晚，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喜歡殺戮呢？”

喜歡殺戮。

最後四個字一出暮晚和碧遙蓮同時抬起頭來，而大祭司依然是那種笑眯眯的表情，好像這與他剛說過的話沒太大差別。

暮晚神色愕然，不解道：“殺戮？我沒有喜歡殺戮啊？”

“可我聽說，你經常跑到幻夢澤之外，回來就一身的鮮血，就連今天也是。這不是喜歡殺戮嗎？”上官火兒微笑道。

沒等暮晚開口，碧遙蓮突然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罕見的認真表情，正色道：“妖域裡這麼危險，小暮晚的樣子又不足以震懾那些妖獸，有些戰鬥也是難免的。”

“可既然知道妖域這麼危險，那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去呢？”上官火兒的語氣依舊很平淡。

“這是因為……”

“老十一，你讓小暮晚自己回答。我想聽她的意見。”

碧遙蓮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上官火兒堵了回去，但這次他沒敢繼續和老師貧嘴，而是扭過頭，十分嚴肅的瞪了暮晚一眼。似乎在說：這個問題要小心答！

碧遙蓮的這一瞪讓暮晚心中一緊，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傅如此的緊張。

其實暮晚之所以喜歡去外面只是因為幻夢澤裡沒人喜歡她，所以她也不喜歡待在幻夢澤。如果一個地方人人都討厭你，人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你，那你還會想待在那嗎？當然是躲得越遠越好。

“這裡的魅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所以我想去外邊。”暮晚直視著上官火兒的眼睛，毫不忌諱道。

“可幻夢澤外的東西也不喜歡你，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外邊呢？”上官火兒又問。

暮晚聽後搖了搖頭：“那些妖獸沒什麼喜歡與不喜歡，它們只是為了生存，填飽肚子。而我也要生存，我不想填它們的肚子，就只能殺了它們，這也和喜歡不喜歡無關。”

“哦……那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道理吧？”

上官火兒點了點頭，突然他坐直了身子，懶洋洋的雙眼中精光一閃，寒聲質問：

“是這樣嗎！”

一股無形的威壓隨著上官火兒的話猛撞到暮晚身上，讓她幾乎歪倒！暮晚單手扶著地面，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覺到這位大祭司的強大，那懶散的身體中絕對隱藏著極強的力量。

旁邊的碧遙蓮臉上漏出一絲驚慌，他想伸手去扶暮晚，卻被她擺手拒絕。而暮晚很快坐直了身子，毫不畏懼的直視上官火兒的眼睛，正色道：

“是！”

上官火兒身上的威壓來的快，去的也快。下一刻他又恢復為那種懶洋洋的狀態，好像剛剛那個不怒而威的人不是他一樣。暮晚見此一呆，覺得這個大祭司不但記性不好，悶騷，還有點喜怒無常。

而旁邊的碧遙蓮卻長舒了口氣，又開始低著頭擦拭著自己的珠串。暮晚還沒搞清楚狀況，有些茫然無措。這時上官火兒輕笑起來：

“弱肉強食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幻夢澤的魅多數是外來的，進來之前多少都受原居地生活的影響。你是唯一一個出生在幻夢澤的魅，遵循妖域的鐵血法則，倒也符合天地的道理。你和別人都不一樣，我很高興。很高興能在你身上看到變化。”

大祭司自顧自說著，臉上露出很高興的表情。突然他又想到了些什麼，輕聲說：

“另外沒有其他事了。對了，你父親最近兩天要出遠門，可以的話就去看看他吧。”

聽到父親這兩個字暮晚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來：“父親？呵，這種事就沒必要和我說了吧，我連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唉。你們父女間的隔閡太深，這樣不好。你也大了，試著體諒一下他吧。”

大祭司長嘆一聲，語氣裡也頗為無奈，最後還不忘囑咐碧遙蓮：

“老十一，你記得送暮晚過去。”

“知道啦……對了老師，你之所以叫我跟來，不是就為了讓我把我的親親徒弟送出去吧？”

碧遙蓮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哈哈哈。這個你自己慢慢領悟吧，不過看到你們師徒感情這麼好，老師我很高興啊。”

上官火兒說著開懷大笑起來，整個屋子裡都回蕩著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