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染風塵（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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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亦珩聽著這一聲“風爺爺”，不由挑了眉，他看向一旁的霍佑，眼神似有譏諷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尤鴻看著霍子昂，開口說了一句：“難得子昂這麼懂禮數，既然這樣，就先給你三爺爺和三奶奶敬酒吧。”

霍子昂視線轉向尤鴻，不明所以：“尤叔叔說的什麼話，我哪裡來的三爺爺和三奶奶？”

尤鴻故作驚訝：“哎？那你剛剛叫的是誰？這裡所有人，除了風長官，還有誰有資格讓你叫一聲爺爺？”

霍子昂臉色忽然有些難看，他看著尤鴻：“尤叔叔，您在開什麼玩笑？”

尤鴻忽然皺著眉：“不對不對，你這叫我的稱呼也不對，你怎麼能叫我叔叔，論輩分，你可得叫我一聲太爺爺！不然你叫我叔叔，那你父親成什麼了，難不成你要把你父親叫做侄兒？”

陳紫染原本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吃瓜，結果被尤鴻這番話給弄得差點沒笑出聲，她覺得尤家人個個都是越看越可愛。

霍子昂被尤鴻這番話給弄得一頭霧水，轉頭看向一旁的霍佑。

此時霍佑的臉色已經不能只用難看來形容，他狠咬著槽牙，這一刻簡直恨不能風亦珩幾個人了給剮了。

這十幾年高位坐久了，心裡更是容不得別人挑戰半點權威。

尤鴻見父子二人一言不發，又故意一臉疑惑的道：“子昂，你不會根本就不知道論輩分你得叫長官一聲三爺爺吧？”

霍子昂僵硬著面孔，拿著酒杯的手也是僵硬的。

“我不知道。”

尤鴻聽後，又一臉責怪的看著霍佑：“哎，霍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兒子都這麼大了，竟然連家裡的輩分都搞不清楚，這帶著新娘子出來敬酒都敬不對人，今天來的賓客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兒子這麼不知輕重，丟的，可是你這個父親的臉啊。”

尤鴻這話，像長輩一般語重心長，但在霍佑聽來，卻是滿滿的譏諷。

尤鴻擺明了就是在譏諷他不會教子以及霍家人不知道好歹。

霍佑在心裡冷笑一聲，等他和曲家的徹底聯合，再加上雲城的另外幾家，他倒要看看，風家和尤家還能得意多久！

“尤叔叔，這中間是不是弄錯了？”

霍子昂明顯的不相信，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跟他說過風霍兩家的輩分問題，他此前也去過風宅幾次，見著風容海，他也是叫爺爺，包括他的父親，和尤鴻也是以平輩相稱，風亦珩怎麼可能還比他大出兩個輩分？

尤鴻還未開口作答，一旁的霍佑卻先開了口：“子昂，給你三爺爺和三奶奶敬酒。”

霍佑說著這句話，怒氣也強行被他壓在喉間。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決不能在這個場合和風亦珩撕破臉皮。

霍子昂不敢相信地看著霍佑：“爸！”

霍佑死死地盯著他：“給你三爺爺和三奶奶，敬酒！”

霍子昂見霍佑這麼堅持，立刻便清楚今天這杯酒他非敬不可。

他看著風亦珩和陳紫染兩個人，手掌幾乎要把手裡的高腳杯給捏碎。

他一向都看不起風亦珩的出生，如今竟然要低下頭來給他敬酒，他覺得這無異於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但是，他根本也不可能去違逆的他的父親。

霍子昂僵硬的走到風亦珩和陳紫染跟前，一旁曲二小姐緊隨其後。

“風長官，感謝你今天和夫人能抽空來參加我的婚禮，這杯酒，我先敬你和夫人。”

邊說著，邊躬身下來將手裡的酒杯遞到風亦珩和陳紫染跟前。

陳紫染飛快的看風亦珩一眼，見他沒動，她也只能不動。

霍子昂就和曲二小姐就那樣保持著敬酒的姿態，而風亦珩和陳紫染就像是沒看到兩個人一般，更別提伸手舉杯了。

尤鴻見此，連忙插話提醒：“子昂，你這就做的不對了，今天來了這麼多位高者，你卻先給長官和夫人敬酒，你這不是在故意讓其他高位者難堪嗎？”

霍子昂一臉難看：“那你還要我怎麼做？”

“自然是得叫三爺爺和三奶奶。”

霍子昂心裡幾乎氣的噴火，忍不住就要張口回擊。

卻被一旁霍佑的眼神給壓了下去。

良久。

霍子昂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說了一句：“三爺爺，三奶奶，請喝酒。”

陳紫染還是頭一次被別人叫奶奶奶叫的這麼舒暢，她看著曲二小姐拿著酒杯的手抖了，心裡忽然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