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罪惡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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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艾洛克醫生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做出了向女兒坦言過去的決定，不過在這本研究筆記上，他的話語聽上去與其說是“坦誠”還不如說是一份懺悔，只不過不同於那些信奉神明的人向虛無縹緲的神祗懺悔罪行，愛麗絲的父親選擇對女兒懺悔曾經的一切。

那不堪回首的一切。

“在“神權”計劃剛剛開始的時候，艾尼雅拉帝國也曾嘗試使用友好的態度吸引“幽靈使”自願參與研究，最初好幾位聽信王庭承諾的幽靈使就是這樣被帝國不費吹灰之力變成實驗品的，不過用不了多少時間，實驗室的研究就在皇室與大公爵家族的催促下拋棄了最後一點道德的底線，於是從那一刻開始，無數喪心病狂的可怕惡行便正式開始了。

即使是我也必須要要承認，整個艾尼雅拉高層不計代價的研究投資是有用處的，雖然科學院的那幫人並沒有獲得什麼“神”的力量，但是他們確實發明出了專門禁錮“幽靈”的“唯心限制器”，於是幽靈使們紛紛失去了人身自由”，而在這場惡行的過程中，我……安達爾-塞拉菲奧就是“唯心限制器”的最初設計者！”

“…………”

墨藍色的墨水被深深銘刻進紙張之中，想必愛麗絲的父親在寫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定痛苦極了吧。

不過他的懺悔卻並沒有因此停止，只見紙張的下半部分繼續寫道：

“年輕時的我一度為了這項禁錮幽靈的研究竭盡心力，我的初衷當然不是為了艾尼雅拉王庭盡職盡忠，而是因為我在帝國的實驗室裡遇到了一位美麗的天使……我愛上的“幽靈使”米莉兒，沒錯，在燈光潔白的實驗臺上，我愛上了那個青春靚麗的清秀女孩。

我對她的愛無比深沉，雖然她從沒有正眼看過我這個助紂為虐的科學家，但是我依然無比的愛她，我研究唯心科技試圖把她禁錮在身邊，我陪她聊天試圖讓她接受我的存在，我不在乎塞拉菲奧家族禁止家族成員與平民通婚的家規，我更不在乎她淪為試驗品的悲慘境遇，但是……但是她卻始終不肯接受我這個從屬於帝國的殺人兇手…………”

書頁上的字跡開始顯得雜亂潦草，紙張上上的淚痕足以證明艾洛克醫生的心情，寫到這裡的時候，那個被愧疚感折磨的男人似乎都已經忘記自己正在和女兒坦言“真相”的事情了。

“瘋狂的愛慕衝昏了我的頭腦，在又一個傷心的夜晚，喝掉不知道多少瓶酒水的我做出了那個令我後悔終生的決定——我藉助夜色的籠罩衝進了囚禁米莉兒的牢房，然後……然後趁著她的“幽靈”被我的“唯心限制器”禁錮之時，我……侵犯了她……侵犯了我摯愛的天使，犯下了絕對不可饒恕的的罪行…………天啊，為什麼我會做出那種事情，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整張紙上滿是顯眼的淚痕，看來愛麗絲的父親應該是一邊一邊哭泣一邊寫下了紙上的一切。

而現如今坐在冷清的列車車廂之中讀著父親的遺信，愛麗絲的心中卻只有一份不敢置信的震驚。

雖然年齡還小，但是認真上過學校生理課的女孩實際上很明白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代表著什麼，她更明白“侵犯”這兩個字代表著怎樣沉重的罪惡，但是她卻真的沒有想到，她最尊敬的父親、那個待人溫柔優雅的小鎮醫生居然、居然做過這麼過分的事情！

雖然這份坦言是被白紙黑字寫在筆記本上的，但是面對自己已故父親的愧疚懺悔，愛麗絲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這怎麼可能？父親他怎麼可能？所以說……所以說我的母親到底是怎麼去世的？難道我實際上是一場罪行後的產物”？

不敢置信的趕快翻開筆記本的下一頁，愛麗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父親的辯解，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著怎樣一種心情，但是她真的很難接受艾洛克醫生坦白言明的事實。

然而……在這本筆記上書寫的只有懺悔，並沒有辯解…………

“我犯下了可怕的罪行，米莉兒也因為我的罪行有了身孕，但是無論我怎麼哀求她都不肯接受腹中的孩子，甚至……甚至在“那件事情”過去大概三個月之後，可憐的米莉兒竟然使用我送給她的項鍊殺死了她自己！

這都是我的錯！我一度想要陪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用死亡來逃避罪惡感帶來的的折磨，但是我不能那麼做，我有了孩子，我當父親了……沒錯，愛麗絲，“幽靈使”米莉兒就是你的母親，我利用最先進的生命科技保留了你的性命，但是我卻沒辦法救下可憐的米莉兒。

毫無疑問是我的害死了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