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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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墜樓後的第三天早上，段淳父子倆來到昆市公安局官渡分局，這是溫莎KtV的管轄處。

接待他們的是李林隊長和另一位領導模樣的人，李隊長看起來情緒不高。

在分局的會議室落座後，那位領導模樣的人先說話了。

“段先生，我叫王巴丹，是分局的副局長，今天叫你們來是跟你們說一下你女兒段欣桐的不幸事件。”王副局長說道。

“李隊長，你來說吧！”

“局長，還是您說吧，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李林邊說邊赫赫的咳了幾聲。

“好，那我來說吧。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據證人艾諾所說，她和段欣桐是前天晚上七點來到溫莎KtV的506包房唱歌的。兩人興致很高，當時一口氣先唱了兩個小時，送的小吃和水果拼盤也吃完了。

艾諾提議說再點點喝的，段欣桐也沒有反對，於是艾諾就出去叫服務員。

在門口，恰好艾諾的熟人李林宸經過，他聽說艾諾要點喝的，就大方地表示他來請客，順便陪他們唱會歌。

就這樣，李林宸、艾諾和段欣桐又邊喝邊唱了一個多小時。

可能是段欣桐的酒量不好，喝了酒後情緒很亢奮，還大聲說身體熱，要開窗戶，當時李林宸和艾諾也沒在意，就由著她去開窗戶了，結果沒想到她突然探出身子掉了下去。”王副局長像背書一樣平靜地講述了整個過程。

“那她怎麼會全身赤裸著的？”段淳瞪大眼睛問道。

“是這樣的，這裡有份屍檢報告。。。可能是酒喝多了，三個人有點亂性。”王副局長把一張紙遞給了段淳。

段淳快速看了一遍，中間赫然有一句：......死者生前發生過性關係，有新鮮處女膜破裂跡象.....。

“不可能，欣桐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人強姦了她！”段淳情緒激動地大聲說道。

“段先生，不要激動，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艾諾和李林宸說當時確實可能是酒喝多了，三個人頭腦有點不受控制了，不僅段欣桐，艾諾也承認她跟李林宸發生了關係。哎，這種場合，女孩子真不應該去。。。”

“不會的！不會的！欣桐一定是被那個姓李的灌醉了後強姦的，她從來不喝酒的，也不會這麼不自愛的！王局長，李隊長，你們一定要查清真相，還我女兒一個公道啊！”段淳老淚縱橫地說道。

“李隊長，你再跟家屬好好溝通一下，我有事先走了。”王巴丹說完，站起身子往外走去，留下一個沉默的隊長和一對欲哭無淚的父子。

“不可能，我姐不可能自己從樓上跳下來的！！！”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段玉站了起來，聲嘶力竭地吼道，像一頭咆哮的獅子。

他算聽明白了，他姐姐一定是被那個叫李林宸的人欺負了，但現在那個副局長居然說是她亂性，他實在無法忍受了。

於是就發生了前面他怒摔杯子後被兩名警察按住的一幕。

段淳怕兒子再吃虧，無可奈何地跟李隊長道歉，然後領著段玉先回了家。

此後的兩個月時間裡，段淳幾乎隔三差五地往官渡分局跑，追問女兒案子的調查情況。

局裡開始說讓他耐心等待，他們正在緊鑼密鼓地調查。

一個多月後，調查結果終於出來了，結果調查的結果不超過兩張A4紙，大致意思是警方走訪了KtV當晚的服務員，服務員證實事發的506包房氣氛融洽，未發生過任何爭吵。

服務員同時含蓄地表示在那種場合，青年男女經常發生一些不可名狀的事情，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至於段欣桐墜樓可能還是她自己不勝酒力，發生了意外。

最後，那名叫李林宸的男子表示，鑑於自己不理性的行為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他願意拿出10萬塊錢給段家，以做道義上的補償。。。

當然不要說十萬，就算百萬、千萬，段淳也不可能拿他的錢，他要的是真相和公道。

隨後的兩年時間裡，段淳不斷地上訪、起訴，但這些努力就像一粒小石子扔到了洱海，一點浪花也沒泛起。

兩年後，本來年事已高，又倍受打擊、心力憔悴的段淳也離開了人世。

短短兩年，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只剩下了段玉一個人。

臥室的牆上，三幅遺像排成一排，他們的目光慈祥柔和，彷彿兩年前的事不曾發生。

但段玉不會忘記，是什麼讓他的家、他的生活發生如此滄海桑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