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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照聖朝第二卷藍瞳喜饒第八十四章乾元宮雒淵概接著說:“咱們再來看看郡王們的勢力。諸位皇子郡王就藩還不足一年,現在,一是仰仗陛下的威望,二是各位郡守們看不清形勢,因此,皇子郡王們才能勉強在各自分封郡國裡頭與郡守並立,可是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咱們這些皇子郡王們,可都不是那些經久歷練的郡守們的對手啊。總之,現在的朝局,並不穩固,之所以不穩固,正是因為各位逄氏郡王的緣故,有實力的不忠誠,忠誠的又沒有實力。”

雒淵概朝著皇帝又一躬身。這是結束解說、向皇帝覆命的意思。

逄圖攸看了一眼雒淵概,又抬起眼睛看著遠方,悠悠的說:“還有一層意思,你不敢說。竇吉啊,其實啊,朝廷裡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現在就除掉逄稼喲。”

這就是誅心之論了。

竇吉倒還好。雒淵概的臉色馬上就不好看了。能夠讓如此持重的雒淵概變色,可見皇帝這話說的有多麼重、多麼誅心。但竇吉並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關節。而雒淵概既不好應話,更不好辯解。

逄圖攸道:“竇吉啊,雒淵方才說的這些,你可明白了吧?”

竇吉道:“臣明白了。陛下苦楚如此,臣竟愚昧不知,還以為一片大好呢。臣無能,讓陛下如此作難。臣該死。”竇吉哽咽起來。

雒淵概大驚!竇吉這話說的太漂亮了。就這麼山野村夫般的幾句大白話,把今天竇吉此前所犯的一切愚蠢錯誤,全都掩蓋了。而且就這麼幾句話,使得竇吉所有的愚蠢和錯誤都升級成了忠誠和愚直。

“怪不得陛下一直寵愛竇吉啊。竇吉真是大智若愚啊。”雒淵概心裡想。

想歸想,但面子上的話卻也是要說的,雒淵概隨著竇吉道:“臣該死!”

逄圖攸竟然笑了,道:“呵,你們倆倒是轉圜的快啊。嗨!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你們倆不要太過沉重了。自古帝王稱孤道寡,孤寡二字,可不就是自古所有帝王的宿命嗎。難得我還有你們二位,既是忠臣,也是親戚,更是朋友。這就很難得了。”

逄圖攸開始攻心了。

竇吉動了情,跪下來道:“臣願替陛下赴湯蹈火。陛下但有旨意,臣萬死不辭。”

雒淵概又落後了,跪下來道:“臣萬死不辭。”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愚蠢至極。他忽然意識到,方才連著說的兩句話,竟都是在重複竇吉的話。

逄圖攸道:“你們都起來吧。別那麼大規矩,看著怪拘的慌的。咱們自己人,沒有外人在的時候,都自在些,不用這麼著。來,議一議下一步該怎麼辦吧!”說完看了一眼雒淵概,這是讓雒淵概多出主意的意思。其實皇帝不用示意。因為,歷來這種事情都是由雒淵概來出主意。

雒淵概起身,道:“陛下。假如我們認定是逄稼一派所為,那麼大的頭緒就算是理清楚了,大方向也算是定下來了。正所謂,敵之所欲,我之所惡;敵之所惡,我之所必行。現在就要來看,逄稼最想要什麼。那麼,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呢?”最後一句,雒淵概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

竇吉當真開始思索起來,逄圖攸卻脫口而出:“亂。”

雒淵概道:“陛下聖明。逄稼要的,就是一個‘亂’啊。對於逄稼來說,大亂大得,小亂小得,不亂不得。那麼,臣斗膽再問一句,逄稼想從‘亂’裡得到什麼呢?”

逄圖攸道:“起兵的藉口。”

雒淵概道:“聖明無過陛下。正是起兵的藉口。換句話說,也就是‘名’。他要的就是個‘名義’。”

逄圖攸沮喪的說:“那他現在已經如願以償了呀。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要盡除先帝子嗣。逄稼把‘名義’都佔盡了。我看,局勢很難挽回了吧。”

雒淵概道:“陛下,恕臣不敢苟同。局勢,應當還沒有這麼壞。”

這個“不敢苟同”是用不著“恕”的,不光不用“恕”,逄圖攸反而十分歡喜聽到雒淵概說“不敢苟同”。

雒淵概道:“逄稼最想要的‘亂’,他確實已經‘初步’得到了。但是,任何事總有漏洞,任何人也總有缺陷。逄稼總歸還是有害怕的東西。敢問,當此之時,逄稼最怕的是什麼?”

竇吉道:“最怕他的母親,聖都裡的宣仁皇后被殺吧。”

逄圖攸沒有理竇吉,而是斬釘截鐵道:“自然最怕朝局穩定啊。”

雒淵概點頭道:“陛下聖明。朝局不穩的根源,是臣民疑心陛下要盡除先帝一脈而立自己一脈為太子。所以,只要太子的事情一解決,臣民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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