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閆寸:自從你來,我好像經常被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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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跟漢人的軍隊拼一拼。”

“百姓？哪一個百姓家裡沒有從軍的父親兄弟兒子？當初他們誘降，待我等歸順後大肆屠殺，可曾想過那些被屠的男丁家中都有親眷？如今我們來討債，天理和情理一併討要，漢人都該死！”老者喘著粗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你難道學會了漢人那套虛偽的做派？”

“不，我只是……”劉將軍的肩膀向下塌了塌，“這跟咱們一開始想的不一樣。”

“就快了。”老者道：“我已占卜出，漢人皇室有大變故，王朝即將傾覆，我們要耐下心來，時機……”

許是這樣的勸說已重複了太多遍，劉將軍失了耐心。

他沒好氣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丁茂走了，還帶走了一半人，您難道看不出嗎？再等下去，他們都要走了！”

“那也總比讓你丟了命強！”老人執拗道：“你在漢人的地盤上，帶著百十人亂殺一氣，不是送死是什麼？”

“只要不是白白送死，死又何妨？”劉將軍道：“我們這些年苦學漢話，又千辛萬苦來到長安附近，不就是在漢人都城搞些大亂子嗎？

只要長安，放一把大火……”

“你想得太簡單了。”老者站起了身，他也被這個頭腦簡單的年輕統帥氣得不輕，卻又沒辦法，只能踱著步。

踱了幾步，控制住了情緒，老者道：“你以為漢人的敵人只有我們一家？他們與突厥已不知打了多少年，還有高句麗，吐谷渾，他們難道沒打過和你一樣的主意？結果呢？

長安城壁壘森嚴，你進去，只是有去無回……”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倒是想個法子啊！”

老者重新坐回劉將軍身邊，道：“能對付漢人的，只有漢人。”

劉將軍翻了個白眼，這不屁話嗎？那咱們千里迢迢幹嘛來了？

他沒說髒話，已是十分尊重了。

老者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咱們這次傾全國之力，的不是來了多少人馬，而是來了多少錢。

我聽說漢室儲君之位不穩，有個秦王，最是不服太子，咱們既要誅殺太子報仇，便要拉攏這個秦王，借他之手方能成事，

即便拉攏不上秦王，也可拉攏他的手下，有錢財開路，必能事半功倍。”

劉將軍剛想反駁，老者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這只是預甲，我還有預乙。”

劉將軍伸伸手，示意老者一次將話講完。

“你還記得那個捕魚為生的老翁吧？還有鄂縣悅來邸店的小二，去疾藥行的醫師學徒……這些人都受了官府欺壓，有些家破人亡。他們心有怨念，只恨沒有能力造反。多多地收買這些人，將來必有大用處，漢人相信蚍蜉能撼動大樹……”

劉將軍實在聽不下去了。

“這得多久啊？”他雙掌攤開，右手手背拍在左手手心上，無奈道：“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報仇嗎？我看漢人的兵法您沒學會，就學會那什麼……臥草垛上吃苦膽……”

他想說臥薪嚐膽來著。

老者堅定道：“報仇與痛快，二者不可兼得。”

說不通，那就不說了。

劉將軍起身走開。

兩人說話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他們不怕洞內的俘虜聽到，誰會對死人設防呢？

尤其說到後半段，兩人情緒都有些激動，聲音就更大了，加之吳關刻意豎起耳朵聽，他注意到了幾個關鍵詞：

誘降、屠殺、殺太子報仇

這已足夠讓吳關有一個初步的判斷。

他們是嵇胡人。

武德四年，李世民帶兵出征，意在拔下洛陽這顆釘子。

拿下了洛陽，隋朝的東西二都便都在唐的治理之下了，這無疑能大大地彰顯國威，使唐由一方割據勢力，躍為那個一統天下的天命所歸。

可見這場戰役十分。

保證大後方的安穩李世民能夠一門心思對付王世充，李淵沒少花費苦心。

他派出太子李建成去北境督軍，抗擊突厥等蠢蠢欲動的北方蠻族。這些人最喜歡火中取栗。

三月，李建成在交戰中俘虜了千名嵇胡兵將，其中有數十名部族猛士。

在嵇胡軍中，猛士就是高階將領，相當於漢人軍隊中的將軍。

李建成覺得這是個收買人心的好機會，便好生款待這些嵇胡人，授予他們官爵，之後又放他們回家。

這些人回去後，李建成的安撫政策自然流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