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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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家裡翻箱倒櫃，最後找出了一些玉米碴子，黑麵，白麵，地瓜幹以及一些小米，樣數還算多，但全部加起來也才二十五斤左右。最珍貴的是家裡還有點結了塊的紅糖和碎了的有點點變味的桃酥。面對這家當。周宇和穆熙二人臉上的表情異常沉重，就這麼點東西，他們倆又能撐幾天啊？

本來兩人還有點樂觀的想法，是不是還在別處藏了吃的？結果翻找記憶以後，確實只有眼前這些存糧了。自別人不再向他們家借糧以後，他們便慢慢的將糧食挪了回來，在房間的各處藏著。後院倒是有個地窖，但裡面沒有糧食。

周宇和穆熙分別在供銷社和糧站工作，村裡分糧，那跟他們是沒有關係的，但每月有各種票票，只可惜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有錢有票，也買不來東西，且現在凡是吃的東西，價格都已經翻了幾倍，就算他們是雙職工，也會覺得吃不消。

“看來咱們以後得省著吃了。”兩人分工將食物歸類完以後，穆熙不由得嘆了口氣。以前還擔心吃的多會得三高，對食物挑挑撿撿，沒想到這回卻是連食物都沒得了。

“是啊，怪不得兩人想走呢，換成咱們，如果有更好的去處，那也得走啊。離旱情結束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呢，沒辦法，熬著吧！”周宇也表達了自己的憂慮，可惜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選擇，只能面對現實。

“行吧，你去抱柴火，我去洗點小米，咱熬小米粥喝吧。從昨天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我現在就覺得手腳發軟，頭暈眼花的，真是多少年都沒餓得這麼難受了。”本來身體就虛弱，這猛的一起來，可不就難受嗎？

“這得慢慢起，別那麼快。看你臉色確實是不好，你先休息會兒吧，我去洗米。”看穆熙都有點站不穩的樣子，周宇扶著她坐下，然後從桌子底下拿出暖瓶，給她倒了杯水，放了點紅糖。

等兩人喝完小米粥以後，就感覺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一點，便打算好好逛逛這個家，熟悉一下。結果還沒等他們收拾起碗筷，便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周宇打手勢讓穆熙趕緊把食物藏起來，他自己則是快步走向大門，要是慢了，他怕這個這個家就沒有門了。

“二哥？怎麼是你？快進來！”周宇一開門，門外的身影一下子就跌入門內，要不是周宇眼疾手快，這會兒人就得趴在地上。

“咱媽為了……省點糧食…給孩子，自己有三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這會兒已……經昏迷了，人也叫不醒。大哥還在家裡守著……”來人是二哥周海，在周宇攙扶下進了屋以後，不等氣兒喘勻，周海便陸陸續續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主要還是想讓周宇和他一塊拉著人去醫院看看，錢他們還湊的出，但票據的話只能來找周宇。這種時候出去一趟不容易，還是要做周全的準備，不能白跑一趟。另外，家裡也沒有細糧了，只能來這裡碰碰運氣。要不是實在緊急，一般他們也不會過來。

“等我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就走。”聽完周海的話，周宇也沒打磕巴，直接答應了下來。不論如何，對方都是親孃，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視而不見。

周宇去臥室拿錢票，穆熙則是找布袋倒了點小米，半斤左右，已經是他們存貨的三分之一。另外想了想，又找出塊油紙，倒了點紅糖，約摸二兩的樣子。

“我不在，你自己關好門。”對於穆熙一個人在家，周宇多少還有些不放心，但要帶著她去公社醫院，還得爬山，也不現實，只能先這麼著了。

“行，你走後，我拿扁擔頂一下門，回來之後，喊我一聲就好，路上小心。”

每次出門前，兩人都會說幾句，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只不過在旁邊的二哥看來，只覺得這對小夫妻有點膩味，誰家大男人出門還關心留在家裡的老婆的，還不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沒想到你現在和穆熙的關係還不賴啊，以前我記得你倆可沒這麼熱乎。”兩兄弟原先的關係還不錯，哪怕周宇和周家豐的關係很差，父子兩個都要強，都在等對方開口，哪怕碰上了也不怎麼說話，但要是碰到兄弟妹妹還是會說幾句的，因此周宇和周海的關係算不上陌生，也能聊上幾句。

“自從爹走了以後，可不就是我倆在一塊過日子，關係自然比以前近點。”在人前，周宇還是會管周家明叫爹。

“哎，這話說的，其實我們也算……”家裡人？想到這兒，周海不由得撓了撓頭，雖然人家這話說得有些刺耳，但要讓他光明正大的的說出“我們也是家裡人”這種話，還是會覺得心虛，沒有底氣呢！一時間，氣氛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