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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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百一十七、

&esp;&esp;從祠堂出來後顏子衿一言不發，與一開始那般興高采烈的樣子截然不同，顏淮在一旁好幾次想問她怎麼了，可話到嘴邊無論如何還是沒有辦法張口。

&esp;&esp;道路上的積雪已經被人整整齊齊掃在牆邊，顏淮怕路滑便主動走在靠牆這邊，除夕這日除了需要在院門口守夜的，大多都待在屋裡圍著火爐取暖，以是兩人走了許久也沒有其他路過。

&esp;&esp;沉默地走了許久，這時不遠處又是一聲驚雷，顏子衿冷不丁被嚇得身子一顫，顏淮隨即停下腳步，兩人朝著動靜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點紅色的火星騰空而起，霎時間目光可及的大半個夜空頓時被五彩斑斕的焰火覆蓋。

&esp;&esp;原來剛才在祠堂聽到的那一聲驚雷，則是焰火在夜空中綻開的聲響。

&esp;&esp;顏子衿抬頭看著滿天萬紫千紅的煙花，落在她的眼睛裡，顯得如琉璃般璀璨。

&esp;&esp;“原來是焰火。”顏子衿喃喃自語道。

&esp;&esp;“本該是過一會兒才開始，想來是別家有人等不及了。”

&esp;&esp;“真好看。”

&esp;&esp;“我讓奔戎他們也準備了，等到子時全城都是煙花，那個時候比現在更好看。”

&esp;&esp;“嗯。”顏子衿點點頭，本說著在這裡再看一會兒才回去，可就在空中焰火即將熄滅的前一秒，她眼角餘光忽然瞥見旁邊院落裡的東西，頓時將剛才的話拋在腦後，丟下顏淮快步跑進院子裡。

&esp;&esp;顏淮見顏子衿忽然跑開，忙提著燈籠跟上前，原來不知道是誰挨著院中假山用掃下來的雪堆了個雪人，也許是堆久了手冷，或者冬夜裡實在待不住，雪人只堆了個身子的輪廓出來便被棄在這裡。

&esp;&esp;顏子衿看著面前的雪人，又看了看一旁被人悉心收整合一堆的積雪，之前在別莊自己怕冷發懶於是只看著宋珮她們玩，如今卻玩心大起，將手裡暖袖一把塞在顏淮手中，自己蹲在雪人面前捧起雪拍拍打打起來。

&esp;&esp;本有些擔心顏子衿夜裡這般玩會凍傷手，可瞧著她興致盎然的樣子，顏淮一下子也捨不得掃了她的興，舉著燈靠近些好替她照亮動作。

&esp;&esp;小時候在臨湖冬日不怎麼見雪，即使有也只是薄薄一層，有時候整個小院落地面的積雪收起來也堆不了多大，這個時候顏子衿便要麼央著顏父要麼求著顏淮去替她將房簷上的積雪推下來，顏父當心砸著她自然不答應，只有顏淮受不了她眼巴巴的哀求，翻身爬上屋簷替她去推雪。

&esp;&esp;事後自然少不了一頓責罰，但顏子衿每一次都很義氣的陪著一起受罰，畢竟是她求著哥哥做這些事，被罰了當然要兄妹兩人一起擔，雖然最後總是她跪著跪著就趴在顏淮腿上睡著，累得顏淮本來跪了許久還得小心抱著她回屋去。

&esp;&esp;後面來到京城，這邊每年冬天積雪都厚到小腿這麼深，自然也不需要再去房簷上去推雪，顏子衿也不再像小時候那般跳脫，反倒是時刻看著顏殊，免得他在雪地裡玩久了受涼。

&esp;&esp;也多虧了陪著顏殊玩的這幾年，她堆雪人的技術越來越好，蹲在地上埋頭苦幹了一會兒，雪人的五官便初具模樣，但指尖卻已經凍得發疼。

&esp;&esp;“再玩下去一會兒要嚷著手指疼，真捨不得明天讓木檀她們幫著你在院子裡堆一個便是。”

&esp;&esp;顏淮說著放下燈籠，從懷中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替顏子衿戴上，顏子衿伸手抬到眼前一看，是一串上好的瑪瑙珠串。顏淮順勢牽住顏子衿的手將她拉起，感受到她的手指凍得冰涼，顏淮便直接將她的雙手握在手裡，抵在胸口處替她捂住。

&esp;&esp;“啊！”顏子衿見狀急著將手抽回，可顏淮並不想鬆手，她努力了好幾次也沒能掙脫，忙開口道，“快鬆手，要是凍到心口怎麼辦？”

&esp;&esp;“不礙事，這一點涼算不上什麼。”顏淮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瑪瑙珠串上，“你喜歡嗎？”

&esp;&esp;“你先放開手再說。”

&esp;&esp;“你指尖還這麼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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