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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來揚州府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進城。
如今的揚州府,跟頭幾年不同,前幾年剛經歷了一場戰亂,有一股賊軍包圍了揚州城,燒殺掠奪,犯下好些罪孽。
便是王崇當年熟悉的幾家,也有不少人遭了橫禍,虧得揚州也有幾個少年英俠,率領城中百姓抵抗,支撐到了朝廷的援軍,這才沒有破城,若不然還要更慘。
這幾個少年英俠,其中最為出色的就是李禪的孫子,李晴空的第四個兒子,名叫李象!
李象和其餘幾個好友,都是文武雙全,不但素有文名傳世,也有學習過一些武藝。
當年司徒有道遇仙,到了仙家傳承,已經傳揚甚廣,後來司徒有道的兒子司徒威,更是拜入仙門,比父親還更上一步,所以揚州的年輕才俊,都以文武雙全為自傲。
讀書之餘,也學習劍術。
王崇推算之術不俗,故而輕易就算出來,如今葵花和尚正在揚州的一間破廟裡寄身,司徒威卻已經回了家,這幾日李象已經去過了好幾次司徒家,惦記想要拜師。
但司徒威卻不敢應承,他得了趙劍龍的警告,言明此乃毒龍寺一脈預定的門人,自己又沒得收徒的資格,所以這件事還在耽擱。
雖然說是三家渡李象,但最終李象會拜師哪一家,又沒有緣法學道,還在兩可之間。
王崇進了揚州府,先去須晴園兜了一轉,如今這座園子,仍舊為喬壽民一家所居,只是喬壽民前幾年一家故去,此宅主人乃是他長子。
王崇也不想去見故人後代,他對這些故人後代,並無多少愛屋及烏之情。
王崇來須晴園,也只是略憑弔罷了。
他在須晴園外,略眺望,忽然感應到有一道劍光掠過,微生驚訝之意,卻見這道劍光在空中一繞,落與了身前。
王崇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威少!”
司徒威當年曾在巨頭海市見過王崇,還得了王崇所贈了一粒六合珠,甚至感念這位師父的“好友”,急忙雙手抱腕,躬身一禮,叫道:“原來是季師叔。”
王崇含笑問道:“你怎麼也在揚州府?”
司徒威忙說道:“小侄兒家就在揚州,此番是初成大衍,得了玄葉祖師的恩准,回家省親。未知季師叔來揚州,有什麼事情,司徒威願供驅策。”
王崇笑了一笑,莫測高深的回了一句:“我是為了解一項因果。”
司徒威也不敢多問,就殷勤請王崇去須晴園小坐,他此番來也是看望昔日的好友,喬壽民的小女兒,當年欲待拜師,又復退縮的喬觀桃。如今這當年的少女,也早就嫁與他人,已經是兒孫繞膝的大家貴婦了。
這一次聚會,當年揚州八秀的幾個人的後代,都有前來,也算是十分熱鬧。
王崇如今不愛熱鬧,只喜歡清靜,笑了一笑,答道:“我不喜喧譁,你若是有暇,就去城外的呂祖觀找我。”
司徒威知道勸不動這位“季師叔”,也只能恭敬等王崇先走,這才步行去了須晴園。
偶遇司徒威,讓王崇頗多感慨,當初司徒威並非是有仙緣的人,但遇到了千百年難逢的機會,卻牢牢抓住,如今得成仙道。
如今居然也道入大衍,得了長生之妙,踏入劍仙之門。
王崇在揚州城內走了一圈,只覺得熟悉之處漸少,反而陌生景緻更多,想起當年的種種事兒,各種思緒,更是飄蕩不定。
他正自在街上閒走,忽然見得一個手搖摺扇,大搖大擺走來的年輕公子。
此人見到他,忽然攔住去路,問道:“你可見到兩位老漢?”
王崇心頭小有驚訝,答道:“並不曾!”
年輕的公子冷笑一聲,喝道:“若有隱瞞,小心你的性命。”
王崇瞧得此人揚長而去,這才手撫額頭,暗叫道:“這許多年,這人怎麼還不曾死?”
這個年輕公子,正是當年的紅線公子秦旭,雲臺山的四代弟子。
他此去的方向,正是須晴園。
王崇心頭好奇,忍不住轉身跟了上去,秦旭也不曾料到,居然有人敢跟蹤自己。
他看似閒庭信步,其實正施展了雲臺山一脈的縮地之術,此法能夠一步之間跨越數步的距離,全力施展能疾如奔馬,且舉止嫻雅,不帶半分風火氣。
秦旭到了須晴園外,大喝一聲,飄身而起,這傢伙多年過去,居然也道入了大衍境,只是功力似乎不夠精純,故而來的時候不敢御遁,免得半路上真氣不濟,跌落下來,就失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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