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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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哆嗦的手，顫抖的心，洶湧而至的心緒混合成一鍋噁心漿糊，這噁心的漿糊又激的他差點嘔出來。

&esp;&esp;他指著她，手指不停的在發顫，邊忍吐邊從嘴裡吐出大段大段不可描述的髒話。

&esp;&esp;但看到那幽靈又要飄然而去，他又慌得像自己快死了般難受，五臟六腑都絞起來那麼疼，卻又像扔進密不透風的玻璃瓶裡那麼悶。

&esp;&esp;他急切的去攔。卻始終攔不住。只能看著幽靈的輪廓都消散了。

&esp;&esp;鋪天蓋地的黑吞噬了一切。

&esp;&esp;“尚棠。”

&esp;&esp;低低地、像是快要散去的清晨霧氣般的輕語在喚他。

&esp;&esp;於是他睜開了眼。

&esp;&esp;於是他看見了那張沉靜的臉。

&esp;&esp;青色的眼，波瀾不驚、一如既往。

&esp;&esp;這樣寧靜，除了眼前的少女空無一人的環境。

&esp;&esp;他卻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心安理得沉溺於其中了。

&esp;&esp;“你這——”

&esp;&esp;比什麼都先出現的情緒是，憎怒。

&esp;&esp;對那將他整個腦子都攪成稀巴爛的憎怒，更是對眼前這罪魁禍首的遷怒。

&esp;&esp;尚棠不得不閉了眼，深吸氣，睜開，又立刻閉上眼。重複著深呼吸。強迫讓自己的大腦從那種極端狀態下冷靜下來。

&esp;&esp;關玉秀眼中，眼前少年形態的尚棠已經有了極大的震動和改變。

&esp;&esp;“所以、你現在記起來了？”

&esp;&esp;因為她已經確定了，所以她蹲下來，細心的將頭低下，輕聲問，銀髮如雨天屋簷墜下的水線直直垂落。

&esp;&esp;這一問，讓尚棠那壓抑不出的憎惡一下找到了出口。

&esp;&esp;尚棠扭曲著臉不停冷笑:“是啊，你都把那段記憶硬灌進我腦子裡了，我能不如你所願，想起來嗎？”

&esp;&esp;關玉秀看著這樣的尚棠，眉眼緩緩彎出一個溫柔的弧度，她極為和善笑了。

&esp;&esp;以那絕非善意的本心。

&esp;&esp;那段過去，她是決不會去看、不會再憶的。

&esp;&esp;但要讓眼前這個一無所知的尚棠熟識。

&esp;&esp;為她的憎恨、為她的報復，找到一個極為重要的前提。

&esp;&esp;所幸，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