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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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差不多快醒了。

&esp;&esp;已守了幾個時辰，她估摸著玉麟也差不多該醒了，卻看他臉色還這樣難看，思量了下，便把手腕割破，將一滴滴血喂入弟弟那蒼白的唇中。

&esp;&esp;眼看少年那蒼白的臉色逐漸轉好、紅潤，身上因掙扎摩擦留下的傷痕也恢復如初，關玉秀方才停手，用指頭將那恢復紅潤的唇瓣塗滿血紅。

&esp;&esp;說起來，昨晚到底為什麼要綁著他？

&esp;&esp;是暴走了？

&esp;&esp;可玉麟自制力向來不錯，再加上那時剛醒來那麼虛弱，不至於失去理性。

&esp;&esp;……等他醒了再問問吧。

&esp;&esp;餵了很多血，又加上之前廢了太多力氣，關玉秀這才感到如潮水般洶湧的疲憊。

&esp;&esp;很累，要昏過去了。

&esp;&esp;不行，筋疲力竭之前先去看眼牢房。

&esp;&esp;於溪他們應該已經放了，關玉秀能感覺到被她喂血的那個灰眸青年已不在此地。

&esp;&esp;雖然沒感覺出來那邊有什麼不妥，他們也不會去動棺材裡面的東西……但尚棠一個人留在那關玉秀還是覺得不放心。

&esp;&esp;萬一他醒了逃出去就難辦了。

&esp;&esp;還是得和阿公說一聲，把那件牢房給要過來。

&esp;&esp;念及此，玉秀拖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

&esp;&esp;誰知下一秒便被一股巨力拉了回去，跌在了一個炙熱窒息的懷抱中。

&esp;&esp;“阿姐……”

&esp;&esp;喑啞的聲音在耳鬢廝磨。

&esp;&esp;玉麟的聲音，玉麟的氣息。

&esp;&esp;從那許久不曾聽到的聲音中所傳遞的情緒如此強烈，乃至於隔著衣物都滲入到身體的每個毛孔。

&esp;&esp;那顫抖的手臂隱隱顯出如驟雨狂瀾般的癲狂，狂喜狂悲。

&esp;&esp;“你沒死？你回來找我了嗎？”

&esp;&esp;“阿姐，阿姐……”

&esp;&esp;“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esp;&esp;溫熱的呼吸極近的噴灑在脖子處，弄得關玉秀身子不禁抖了抖，覺得有些酥癢。

&esp;&esp;玉麟的身子抖得太厲害。她用指尖向頸間摸去，費力的揉了揉弟弟那凌亂的白髮，柔聲寬慰。

&esp;&esp;“嗯，我沒死。是他們那天認錯人了。”

&esp;&esp;“姐姐怎麼會舍下玉麟呢。”

&esp;&esp;於是那顫抖終於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摟得更緊的手臂，以及被拉著翻轉過來的肩膀——

&esp;&esp;關玉秀看到一雙滿溢著逝去的悲哀與失而復得狂喜的眼。

&esp;&esp;血紅色，幾乎要滴血的眼珠。

&esp;&esp;目不轉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自眉眼到唇鼻。那目光就連一絲汗毛都不肯漏看般的貪婪急迫。

&esp;&esp;他端詳了許久。

&esp;&esp;方才低低得笑出來，那聲音是如此的嘶啞：“真是你，真是你啊……”

&esp;&esp;“阿姐。”

&esp;&esp;他小心翼翼的捋起少女額前一絲垂落的銀髮，近乎虔誠的落下一吻。

&esp;&esp;落下這個吻時，他那雙血紅的眼珠仍在用那種執拗入骨的眼神看向她。

&esp;&esp;既幽深，又凝著看不懂的悲哀。

&esp;&esp;但那都是深深包裹在那揮之不去的執著中。

&esp;&esp;關玉秀蹙眉，指尖摸向他血紅的眼：“玉麟，冷靜，別急。”

&esp;&esp;她反覆的、沉靜的重複。

&esp;&esp;“我在這兒。”

&esp;&esp;“姐姐在這兒。別急。”

&esp;&esp;指尖卻又被捉住了，被按在少年那冰冷的、仍沾有鮮血的唇瓣上。反覆幾次，捻磨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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