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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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說完這句話，往生鏡便徹徹底底的泯滅了。

&esp;&esp;

&esp;&esp;關玉秀接受了這份記憶。

&esp;&esp;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猶未可知。

&esp;&esp;只知道，當她緊閉的雙眼，再次緩緩睜開時，那青藍色的眸光已隨著那無比的、過於空洞的神色，變回了幽綠。

&esp;&esp;

&esp;&esp;尚棠呆坐在湖邊。

&esp;&esp;某個時刻，他看到湖面上波瀾洶湧，明明無風，卻呈現翻江倒海之勢。

&esp;&esp;整個湖面的水沸騰著幾乎要衝天而起，而後，卻又如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驟然恢復了寧靜。

&esp;&esp;忽然下起了雨。

&esp;&esp;不是磅礴的大雨，而是淅淅瀝瀝的潤物細無聲。

&esp;&esp;他隱約感覺到發生了什麼。

&esp;&esp;“啪嗒”赤腳踩在草地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esp;&esp;尚棠回頭，被因過長顯得凌亂的白髮遮掩面容的關玉秀赤著腳一步步向他走來。

&esp;&esp;一直穿著的那件白裙外披著件寬大的紅袍外褂，寬長的袖口和袍邊直垂到了地面，拖曳著，露出雪白的腳踝，血紅的顏色配上那慘白到近的毫無生氣的肌膚，襯得來人鬼氣森森。

&esp;&esp;關玉秀停在了尚棠身後。

&esp;&esp;久久沒出聲，也看不清面目表情。

&esp;&esp;尚棠看了她半晌，方才冷哼出聲：“你把他吃了，又來吃我？”

&esp;&esp;前面是肯定句，後面雖是疑問，但意思也是肯定。

&esp;&esp;關玉秀的手微微顫動了下，垂眸，聲音很輕很輕，就像落入屋簷下的雨滴。

&esp;&esp;“……記憶，共通了？”

&esp;&esp;尚棠冷冷發笑：“只是在湖面上看到罷了。在他答應被你吃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esp;&esp;他掐了掐手心，憋不住心中猙獰著想要噴薄而出的扭曲陰暗心事，又惡狠狠的說。

&esp;&esp;“我可不像他那麼蠢，會心甘情願被你吃！就算死我也會拉著你同歸於盡。關玉秀，先說好，你想吃我，就得做好了被毒死的準備。”

&esp;&esp;關玉秀：“……”

&esp;&esp;“我不會吃你。”

&esp;&esp;“那還真是多謝你的‘偏愛’。”

&esp;&esp;少年尚棠陰陽怪氣道。

&esp;&esp;少女忽然伸手將身上寬大的紅色袍子扯下來，抬手，仰頭，輕輕披到了尚棠的頭上。

&esp;&esp;鮮紅的寬大的袍子替少年遮住了雨幕。

&esp;&esp;於是他微微低頭，有些訝然的看向她。

&esp;&esp;關玉秀任由雨將自己的臉打溼，終於露出早已淋溼的面孔。

&esp;&esp;白到近透明，面無表情，毫無生氣的面孔。幽綠色的眼瞳只是空洞的盯著他，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沒在看。

&esp;&esp;尚棠看見她的表情那一剎心臟就像被捏爆那樣疼。

&esp;&esp;因為太過尖銳得疼了，甚至想要去捂住胸口那肉眼不可見、不知何處流血的傷。

&esp;&esp;什麼啊。

&esp;&esp;這算什麼啊、這個表情……

&esp;&esp;簡直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