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吃了你吧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少女再次問。她此時虛弱的伏在他懷中，用那隻唯一完好的眼珠望著他，明明殘破成這樣，仍然只是溫和的重複剛才的問話。

&esp;&esp;“頭髮都亂了。”

&esp;&esp;她這麼看著他，這麼說。

&esp;&esp;如果手還在，她會伸手將他額前的凌亂的黑髮梳理好的。

&esp;&esp;用一如既往，平靜的、溫柔的聲音，沒事人一樣的。

&esp;&esp;尚棠愣了愣，隨即瘋狂的怒吼起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esp;&esp;關玉秀咳了兩聲，嗓子裡的血壓的她十分難受，令聲音也啞的變了調：“……怎麼不是時候？你哭的那麼傷心。你……”

&esp;&esp;關玉秀頓了頓，扭頭吐出一口血，像是找不到下面要說的話，最後只是道：“你，別哭了。”

&esp;&esp;“別哭了，尚棠。”

&esp;&esp;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幾不可聞。

&esp;&esp;尚棠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瘋了一般想要把自少女身體裡流出的內臟填回去，手上的鮮紅越沾越多，卻只是徒勞的掙扎：“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要怎麼……不、不要——”

&esp;&esp;“求求你……不要……別死……”

&esp;&esp;神啊……不要再——不要再——

&esp;&esp;他泣不成聲，手忙腳亂，甚至想去哀求那他從來都嗤之以鼻的神佛。

&esp;&esp;關玉秀靜靜地看著這樣的他。

&esp;&esp;“分開一段時間，你倒是變得很愛哭呢，尚棠。”

&esp;&esp;她嘆了口氣，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esp;&esp;“不是說了嗎，別哭。”

&esp;&esp;“那你倒是告訴我，要怎麼救你啊！！”

&esp;&esp;尚棠無能為力的、挫敗的悲吼。

&esp;&esp;救我幹什麼。

&esp;&esp;關玉秀閉了閉眼。這就讓尚棠惶恐到幾乎要發瘋，顫著手來回叫她：“秀秀！”

&esp;&esp;她睜開了眼，有氣無力的回答。

&esp;&esp;“別吵。”

&esp;&esp;“別吵……尚棠。我現在……很累……”

&esp;&esp;很累、很累，而且……

&esp;&esp;無比飢餓。

&esp;&esp;“求你了……別睡……”

&esp;&esp;“別睡，好不好？”尚棠放緩了聲音，低頭抱緊，小聲的哀求她。

&esp;&esp;為什麼要聽你的。

&esp;&esp;明明那時候我讓你別死，你也沒聽。

&esp;&esp;關玉秀這麼想，卻還是勉強的撐著意識，回答他：“……我不睡。你別這麼……難過。”

&esp;&esp;尚棠咬著唇，半晌，才恨恨的罵出聲來。

&esp;&esp;“難過？哈……我可一點也不難過啊？”

&esp;&esp;他死抓著少女腰側不放。

&esp;&esp;“只是——關玉秀，你還沒殺了我，你怎麼能死呢？”

&esp;&esp;他眼圈通紅。哭臉和假笑都難看至極。

&esp;&esp;“你怎麼能這樣呢？怎麼又要這樣呢？”

&esp;&esp;他恨恨的咬牙。“你要死——也得先殺了我啊？”

&esp;&esp;關玉秀沉默不語。

&esp;&esp;她想到了以前，尚棠對那頭死鹿，也是這樣。

&esp;&esp;明明對鹿的死亡難過不已，卻嘴硬逞強的硬要說那是該的。

&esp;&esp;如今她的肉身被圍攻的所剩無幾。雖然看著好像還行，不過也是氣數將盡。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所謂的“死亡”即將來臨的預感。

&esp;&esp;她這樣也還是死不了。

&esp;&esp;死不了，被那兩個貪婪的東西瓜分，被困在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也不知道意識會被拉扯到哪裡。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