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棠的世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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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沒有理會。

&esp;&esp;“你不是想活嗎？”

&esp;&esp;“尚棠。”

&esp;&esp;聲音卻源源不斷的纏繞著他。

&esp;&esp;“吵死了。騙你的。我早就想死了。”

&esp;&esp;另一條腿邁過欄杆，只有腳後跟能立在那一點點的沿上，風颳的尚棠左搖右擺的，他眯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江河，兩隻胳膊向後攬在欄杆上，悠閒的樣子彷彿只是在吹風。

&esp;&esp;“既沒有一個人想要，也沒有一個人在乎。這樣活著，真沒意思。”

&esp;&esp;“……”

&esp;&esp;關玉秀：“錢呢？你不是喜歡錢麼？不是要賺很多錢嗎？”

&esp;&esp;尚棠撓撓臉：“……錢也很好。”

&esp;&esp;“但是那種未來太遠了。”

&esp;&esp;“太遠。也太久了。”

&esp;&esp;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遠方。

&esp;&esp;“關玉秀，我等不了那麼久。我很累了。”

&esp;&esp;“你饒了我吧。我這種的…還是死了，更輕鬆。”

&esp;&esp;關玉秀：“……騙子。”

&esp;&esp;她碾著牙根，極為低沉的這麼說。

&esp;&esp;尚棠垂下眼，忽而話鋒一轉。

&esp;&esp;“仔細想想，我要是死了，變成鬼……喂，關玉秀，要是我死了，你就能陪著我？”

&esp;&esp;他輕笑。

&esp;&esp;“一直陪著我？”

&esp;&esp;“這麼一想……死其實也就那樣…和活著也沒什麼不同…不，比活著好點兒吧。”

&esp;&esp;關玉秀忽然極為冷漠的沉聲。

&esp;&esp;“尚棠，你死了我是不會陪著你的。”

&esp;&esp;“你死了，我就會離開。”

&esp;&esp;尚棠睜著眼睛，眨了眨，眸子黯淡了下來，眼角微微泛紅。

&esp;&esp;“真無情啊。好歹也一起住了這麼久，都沒有感情嗎？”

&esp;&esp;“我對你可是……算了。隨你。”

&esp;&esp;他撇撇嘴。

&esp;&esp;“我才不稀罕你陪。”

&esp;&esp;他向著湍急的江水抬起腳。

&esp;&esp;“那你就走吧。我要一個人去死。”

&esp;&esp;冷漠的聲音罕見的變得急促了。

&esp;&esp;“尚棠……尚棠！”

&esp;&esp;“幹嘛。”這是他第一次回應這個稱呼。

&esp;&esp;“叫我幹嘛？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我死嗎？你如願了，關玉秀。”

&esp;&esp;尚棠緩緩的抬眼看向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此時無比的澄澈。

&esp;&esp;也無比的熟悉。

&esp;&esp;關玉秀瞳孔驟縮為一線，清泠泠的眸子顫了顫，青色的微光越來越深。

&esp;&esp;她用力的伸手，手穿透了尚棠的身體。

&esp;&esp;尚棠低頭看著她的那隻手，一言不發。

&esp;&esp;“就不能不死嗎？”

&esp;&esp;她的聲音溫柔、平緩、平和，比起哀求，更多的是疑問。

&esp;&esp;尚棠的眼皮顫了顫，目光中有那麼一息的微光。

&esp;&esp;他抿緊唇，掐滅了那束光。

&esp;&esp;“不能。”

&esp;&esp;驟然放開雙手，少年向著粼粼的江水墜落。

&esp;&esp;在視線對上的瞬間，尚棠勾起嘴角，微微笑了：“因為我已經這樣死過了。關玉秀。”

&esp;&esp;所以、無法挽回。

&esp;&esp;所以、無法阻止。

&esp;&esp;所以、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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