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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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父母什麼也沒說的走了。沒提讓她養病，還是病好了再去跪，對他們而言，沒區別，怎樣都可以。

&esp;&esp;算算，也到了這個時候了。

&esp;&esp;好像、似乎，春日宴就是這幾天了。

&esp;&esp;屋裡空空蕩蕩，空無一人。只有風吹樹葉，合著蟲鳴。

&esp;&esp;所以回憶之所以是回憶。

&esp;&esp;就是因為它只是過去式。

&esp;&esp;是已經消失、不會再次出現的一生一次的遺憾。

&esp;&esp;即使時光倒回，過去的事情也不可改變。

&esp;&esp;也不可重現。

&esp;&esp;認真的想想。覺得自己已挽救了曾經沒能挽救的一切。何嘗不是種自欺欺人？

&esp;&esp;因為過去始終在那裡。

&esp;&esp;記憶一直在腦子裡。

&esp;&esp;無法改變、無法篡奪、無法毀滅。

&esp;&esp;即使看著玉麟活著，也無法改變玉麟已死的事實。

&esp;&esp;即使殺了現在的尚棠，也改變不了曾經的尚棠。

&esp;&esp;即使身在此地，可早已成了遊魂。

&esp;&esp;是的，對她來說，心情始終沒有變化。

&esp;&esp;死前死後，前世今生，都只有悲傷和空虛壓倒一切。

&esp;&esp;“至少、別讓我想起來。”

&esp;&esp;從記憶中醒來的玉秀靠著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自言自語。

&esp;&esp;因噩夢殘留的情緒而揪緊著胸口，扯緊被子，蜷縮起身體。

&esp;&esp;鑽心的苦楚刺入心脈。

&esp;&esp;月光如水，照在這四方天地。

&esp;&esp;她過去很多很多年的人生，不過是從一方狹小的牢籠中換到另一方狹小的牢籠。

&esp;&esp;讓她不出門，說她會給別人帶來災禍，她就不出門，不怎麼說話。

&esp;&esp;她覺得沒什麼不妥，日子也就那麼過。

&esp;&esp;直到那個冤孽般的兇惡、兇狠、兇殘的存在出現，以一己之力硬把她從這種狀態中拉了出來。邊罵她矯情，又說願意承擔她的不幸。

&esp;&esp;卻又帶給了她超乎想象的巨大的不幸。

&esp;&esp;痛苦席捲而來、如影隨行。

&esp;&esp;原本她、根本沒有感覺的。

&esp;&esp;原本她、根本無所謂的。

&esp;&esp;只要從沒有見過尚棠的話。

&esp;&esp;——恨、憎、惡。既出，而無可抑制。

&esp;&esp;所以，要她怎麼才能不恨？

&esp;&esp;她能夠在面對尚棠時無所作為，可到底要怎麼才能從心底裡真正釋然？

&esp;&esp;於是關玉秀又在想，自己這是怎麼了。

&esp;&esp;還沒有因為老去而被遺忘，卻如古稀老人般開始感懷春秋。

&esp;&esp;眼前閃過了笑臉。

&esp;&esp;難看的笑臉，笑著的哭臉，在火中流血慘笑的臉。

&esp;&esp;堆在一起，讓人情緒翻湧，掙扎著作痛。

&esp;&esp;再也喘不過氣的關玉秀起身開了窗，視線剛好停在桌面那幾張被塗黑的小像上，愣了愣。

&esp;&esp;然後藉著月光看到窗前放了一小束粉色的小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