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父親、丈夫、師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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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將兩個青年安頓下來，曉白山的夜已經深了。√

高高的玄月像是一輪巨大的銀色圓盤，靜悄悄的，掛在漆黑的天空之中。匆匆往精厲堂趕回去的女子一時頗感疲倦，她伸出手撩過耳際的碎髮向空中望去，夜風，將她一身單衣吹得瑟瑟作響。

紫眮下意識感到有些冷，心道只怕是今日給少年療傷時魄力用多了的緣故，不由斂緊了衣裳低下頭來一聲長嘆，正欲繼續趕路。

一個溫暖擁抱，卻靜悄悄的從後出現將她攬入了懷中。

微微一愣，紫眮感受著身後之人散發而來的陣陣暖意，一時泛起笑意將自己更舒服的靠在那人懷中笑道：

“怎的，蘇仙人您這是不生氣了？”

身後的男人不曾說話，只是默然脫下身上的青衫將妻子裹了個緊。

紫眮在丈夫懷中抬眉向後者冷峻的眉眼看了一眼，又見丈夫的銀絲在月光之下璀璨的泛著月的顏色，她的眼中莫名其妙的閃過一絲哀傷，卻轉瞬即逝微笑道：

“總之呢，你這即做師父又做父親的人，可千萬莫要再向兩個孩子發脾氣了……”

將妻子裹了個嚴實的男人嘆了口氣，一時竟是伸出手去打橫將妻子抱了起來。紫眮嚇了一跳，卻見丈夫一邊抱著她向精厲堂走去一邊看也不看她道：

“你這即做師孃又做母親的人都發了話，為夫還能再說些什麼。”

輕輕一笑，紫眮將頭輕輕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笑道：

“多大的人了，還去偷聽！”

男人轉眸向妻子看了一眼，看到妻子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終究是嘆了口氣道：

“哎……我只怕老三那小子護不住靈兒那丫頭啊……”

“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紫眮伸出手去摟住了丈夫，湊近了丈夫臉邊笑道：

“蘇大仙人啊蘇大仙人，莫說靈兒那丫頭本來就不是個受欺負的主。單說老三那小子一手醫術，那醫術可是我這醫聖手把手教的，雖說藥不倒你這個刑罰之司，藥他魔都之中幾個魔君只怕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她微微一頓，繼而笑道：

“你啊，也莫要小看了山上這幾個孩子，在這些孩子面前你是師父，他們自然不敢造次，但這幾個小子只怕哪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微微皺眉，男人垂下眉來向妻子又看了一眼，幾許沉默，他道：

“為夫倒還不知道，在你紫醫聖的心中，老三竟已比為夫強過許多了……”

微微一愣，繼而挑眉，紫眮向丈夫依舊冷峻到沒有半分表情的面容看去，她一時笑意盈盈，伸出手去摸了摸丈夫冷峻的眉眼道：

“怎的？蘇諦君你難不成是吃醋了？！”

男人低下頭來看向她，雖不曾說話，這一回卻止下了步伐停在原地，就此靜靜注視著妻子。

微帶頑皮的挑了挑眉毛，紫眮戳了一下他冷峻的眉宇笑道：

“你這人啊，還好意思說我呢，你才叫越活越回去呢！”

蘇蕭煥不曾言語，紫眮微微聳肩，一時和丈夫四目相視，她笑道：

“我的夫君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蘇蕭煥仙君，當年即使是那天下聞名的秀文公子都入不得我這靈庵冰玉的法眼。你這人今天盡在這裡瞎慪氣，所以說啊……”

紫眮的話，卻沒能說完。

她所有的話語，都被面前男人突如其來而又霸道無比的深吻堵在了後面。

幾乎是懵住，紫眮只覺得丈夫這深深一吻之中帶著太多的情緒與說不出的心酸。

紫眮的心中也是一酸，兩行清淚緩緩從眼中滑過，敲落在深夜裡的大地之中。

似乎感受到了妻子的顫抖與鹹鹹的淚水，輕輕的八個字，從那雖抬起了頭卻一時將她抱的更緊的男人口中說出：

“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紫眮心中一顫，她閉上眸來依舊忍不住淚水四溢，緊抱著她的男人眼神之中也多了幾許哀色，許久之後男人緩緩道：

“為夫已經決定將這山頭傳於靈兒。只待老五再大一些，我二人變一起離開這仙道，再也不去管這仙境之中的是是非非，可好？”

紫眮一時愕然，她自然知道丈夫做下如此的決定拋棄的又是什麼，正要說些什麼時。

“為夫此意已決，婉兒！”

男人的話語微微一頓，繼而靜靜注視妻子開口：

“我蘇蕭煥這一生不負這天地六道，不負仙境不負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