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道、遊小真、仙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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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是個智字！”

他一時說完，見男人依舊不答，他不知男人到底想做什麼，撓了撓頭正要開口卻聽男人道：

“老四，你可知這是什麼意思？”

遊小真愣了一下，他抬首看去只見男人面色嚴峻。

遊小真一時被嚇得嘖了嘖舌，變作了一副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的樣子。男人轉過頭來看著他，淡淡道：

“為師想聽聽你的見解，但說無妨……”

遊小真應了一聲，又抬頭向那十個字看了一眼，揉了揉鼻子緩緩道：

“《商訓》中有言，天地人神鬼，天，意為先天之智，經商之本；地，意為後天修為，誠信立身；仁，意為仁義取捨，是以君子愛財，當取之有道；神，意為勇猛果敢，霹靂無雙；而最後這個鬼，應是意為詭譎欺詐，活絡廣泛……”

蘇蕭煥聽得他這番見解後似乎也是微微一愣，他不由抬起首來向自己當年所寫下的十個字看了一眼，一時聲音沉穩似海緩緩念道：

“天地人神鬼，知立舍勇詭……嗎……”

他微微點首，轉過頭來向面前撓著頭不知所措的四弟子看了一眼，突然面容一肅，冷冷道：

“你好大的膽子！”

遊小真嚇了一跳，不知師父此言何意，但到底覺得師尊表情嚴酷，不由傻傻跪了下來。

只見男人從懷中拿出了他經常看的書丟在了他面前，男人面容幾近鐵青道：

“身為仙君之後，卻如此頑劣不堪不以道途為本，一日裡儘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老四，你知錯嗎！”

遊小真微微一愣，他見師父面容冰冷嚴峻，心下不害怕那是假話。他暗自握了握手，只覺手心之中盡是冷汗涔涔，卻終究跪直了身子，抬起頭來又向男人身後的十個字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緩緩道：

“師父，弟子無錯……”

蘇蕭煥微微皺眉，遊小真跪的筆直緩緩開口：

“仙家修煉雖是清苦，弟子卻也不是做不到亦或者堅持不下去，也許弟子只要聽命於遊不凡或者是您踏踏實實修煉。如此將來雖無您和遊不凡一般可名動一方，卻也能做這天下間人人敬仰的仙君……”

他話語一頓，卻認真搖了搖頭說道：

“但弟子如今卻還依然記得您那時候常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那麼！對弟子來說，也許這便是弟子所能做到最大的不為與作為了！”

蘇蕭煥一時眉頭蹙的更深，他看著身前這半分不曾迴避自己目光的少年冷冷道：

“你本乃仙君之後，家世非凡，有如此膽大妄為的想法就不怕為師或者你父廢你一身仙法嗎？！”

跪著的遊小真似乎輕輕笑了笑，他抬起頭靜靜，靜靜又看了一會那十個大字，許久之後向面前男人緩緩叩了一首挺直了身子認真道：

“男兒立世不過一口氣！只要弟子還是弟子，弟子還有手、有眼、有心能走自己的道，弟子便什麼也不怕！”

這金衣閃閃的少年，生於仙境世家，如今卻硬要以仙入凡，品這世間白眼，聞這仙君恥笑……

是不甘嗎？

明明遵循長輩之言便能過上人人羨慕的無上仙道！

是不願嗎？

男兒立世不過就是一句話一口氣欲與天峰試比高！

輕輕的一聲嘆息，那負著手的男人轉過首去向那十個大字和正中央的智字看了一眼，他搖了搖頭，許久之後才轉過頭來看向面前目光如炬的四弟子道：

“老四……世間之人皆以凡入仙為榮，而你卻要在這仙境之上逆天而行，這條路，只怕是要比你想象的還要難走……”

說到這兒，他微微一揮手示意遊小真起身，繼而說道：

“即日起，除去每日下午必修德行之課，其他時候你便自己安排吧……”

男人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步伐不曾回頭看那此時已經呆如木雞般愣在原地的遊小真道：

“不過，以後每兩個月要到為師這裡，跟為師講講你的道途所得……”

這話說完，他理也不理依舊愣在原地的遊小真，轉身就此而去了。

……

“然後呢？”

晚飯時分，奕天扒拉入口了一大米飯，看著面前笑得滿臉奸詐的四師哥。

遊小真笑著喝了口水，玩弄了一陣手中的筷子嘿嘿嘿道：

“沒然後咯，唯一的然後就是你師哥我以後不用去上那勞什子修煉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