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奪舍謎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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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身心隨之震盪之感。”王貞儀誠懇地回答。

普廣禪師雙眼一亮，“看來你和佛有緣。”

王貞儀擺手，“那倒未必。蘇巡檢想必也有身心隨之震盪之感。鮑志安也是這樣。”

她說著，看向蘇巡檢。

蘇巡檢乾笑著點頭，“如此看來，我也和佛有緣。”

“這應該是共振原理。”王貞儀一本正經地解釋：“聲音是靠震動產生的，你們可以試一下，閉著嘴發出嗡嗡嗡聲，整個頭都有振動的感覺，做法事的時候被洪亮和低沉的聲音環繞，自然會有身心震盪之感。”

普廣禪師的笑容僵住了，然後渾身疲態，“倦了，兩位施主，請回。”

出了寺廟，蘇巡檢帶著王貞儀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了鮑家的住所。

這是一座位於街道深處的普通住宅，住的都是販漿走卒之輩。

房屋的外牆是灰白色的，有些地方的塗料已經剝落，露出了裡面的磚塊。木門上的漆面也已斑駁，門環處有著明顯的磨損痕跡。

敲門聲響起，門緩緩開啟，一個略微佝僂的婦人出現在門口。她穿著粗布衣裳，衣服上打著幾個補丁，但洗得乾乾淨淨。她的頭髮簡單地挽在腦後，用一根木簪固定。

婦人一見蘇巡檢，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眼角的皺紋擠成了一朵花：“蘇大人，您來了。快請進，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但茶水還是有的。”

王貞儀跟在蘇巡檢身後進了屋，屋內的陳設簡單而整潔。一張方桌上放著幾個粗瓷茶碗，牆上掛著幾幅刺繡，雖然針腳不夠細膩，但色彩搭配得宜，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婦人請兩人坐下，然後忙著去泡茶。

王貞儀坐下後，直接進入了正題：“夫人，我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關於多年前的奪舍案。”

婦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但還是強忍著情緒，點了點頭：“那是一段很難過的日子，我們一家人都不願再提起。但既然王大人問起，我也不敢隱瞞。”

王貞儀示意她說下去，還反客為主，拉來凳子給她坐。

婦人面容哀傷地講了起來：“我們家鮑志安，突然之間就像變了個人，行為舉止都像個女孩子，喜歡搽脂抹粉，和女孩子混在一起，但總是被討厭。他說他叫苗紅雲，我們開始以為他是中了邪，後來才知道，這是前世的罪孽。”

王貞儀眉頭緊鎖，急切地問：“前世的罪孽？這是什麼意思？”

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普廣禪師說我們前世曾經欺負過苗紅雲，所以她才會附身到我們家志安身上。”

王貞儀禁不住冷笑一聲。

“為了化解這段孽緣，我們捐出了所有的家產，希望能夠得到原諒。如今雖然生活艱難，但我們心裡很安寧。”婦人語氣漸漸平靜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開門的聲音。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少年走了進來，將鋸子一類的工具卸了下來。

“娘，我們回來了。”少年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快樂。

他們看到蘇巡檢，顯得有些驚訝。

王貞儀在兩人行禮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他們的手。手背上有一些陳年的傷痕，而手肚兒上全是老繭。

她不禁暗忖：如此看來，至少鮑家並不是普廣禪師的同夥。

接下來要去苗紅雲的住宅，一探究竟。

按理說，苗紅雲的住宅在城中是在繁華地段，可那兩條街卻是空空蕩蕩，陳年的枯葉幾乎沒過馬蹄，一陣風吹過，枯葉滿天飛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氛。

街道兩旁是一個個空置的宅子，門窗緊閉，有的已經破敗不堪，牆面上爬滿了藤蔓，彷彿多年無人居住。

蘇巡檢領著王貞儀來到一片廢墟前。

野草已經長得比人還高，幾塊破碎的石板隨意地散落在地上，中間夾雜著一些破碎的瓦片。

房屋的窗戶已經沒有了玻璃，只剩下一些木框在風中搖晃。門上的漆色已經剝落，露出了下面腐朽的木頭，門環上掛著的鐵鎖已經鏽跡斑斑。屋頂的瓦片也掉落了許多，露出了裡面的木樑，一些地方甚至長出了蘑菇。

“普廣大師超度苗紅雲後，附近的居民害怕這裡還會害人，就一把火燒了這裡。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在這裡重建住宅。”蘇巡檢偷偷笑。

“依我看，顯然是有些人做賊心虛。”王貞儀翻身下馬，走到廢墟上，目光掃視，想要找到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