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身陷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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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餘弦在死之前，想盡量去回憶起他家人、他愛過的女孩的音容，但腦子卻是一片空白，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一點都想不起！

“沒關係，死後什麼都沒有了，我又何必自尋煩惱……”

周餘弦墜入了海水中，感到水不冷也不熱，竟然給他一種舒服的另類快感，他絲毫沒有動彈，當然他也無法有更多的動作。√

……那無聲的漩渦在聲勢上選擇了“沉默”，但周餘弦入水的那一剎那，切身感受到了那是大自然的神力，再強大的人也無法抗拒！它帶動著周餘弦渺小如蝦的身子，以要撕裂他身體的旋轉速度，一圈又一圈，迅速將周餘弦徹底捲進了漩渦裡去。

周餘弦選擇了閉上眼睛、嘴巴，屏住氣息，儘量不讓海水直接灌進他的身體，他想讓自己死得沒那麼痛苦。周餘弦完全放空了身子，像一片浮萍，任由摧殘。

很快，周餘弦感到漩渦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自己真的將要被那股力量攪得粉碎，四肢跟腦袋要與身體分離，內臟快要從肚子裡炸出來了。

“我怎麼還不死？快把我撕碎讓我死吧！”周餘弦無法再淡定，那強烈的痛感刺激著他身上每一寸面板，包括腦神經。

然而，現實總是事與願違，周餘弦越想死，越死不了，他整個人痛得已經處於清醒跟昏厥的意識模糊邊緣。

可是，如此慘烈壯觀、驚天動地的詭景裡面，四周又是絕對聽不到任何聲音的安靜，詭異極了！

周餘弦迷迷糊糊中，有了一種飛上外太空的混沌錯覺，那兒沒有空氣，沒有傳導聲音的介質，所以會如此寂靜。

周餘弦也不知道自己跟著漩渦轉了多久，反正死也死不了，但在那種高速旋轉狀態下腦子也無法清醒，奇怪的是好像能一直呼吸，也不知是自己會內功呼吸可以本能調節，還是因為四周真的有空氣。

過了好久好久，也或許就是幾分鐘，只是那種讓周餘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度秒如年。

周餘弦感覺身子驟然一鬆，那壓迫撕扯他的極速旋轉力量忽然消失了，但湍急水流沒有停，只是停止了旋轉向下，現在變成了直線流通，快速向前移動著，那感覺就像乘坐在高鐵列車上，快若流星，卻很平穩，似乎已經離開了漩渦，進入另一股水流。

經歷過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要被扯得粉碎，每一根神經都崩於斷與不斷，整個人體被拉得幾近變形的巨大痛苦後，周餘弦陡然飄在這股平穩行駛的水流中，但覺身心舒暢，說不出的受用，那真是人生從未體會過的奇妙感覺！

周餘弦腦子清醒了一些，他大口吸著氣，連吸幾口後，立時醒悟：“這裡真的有空氣！”

他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

剛才在漩渦裡水流的轉速恐怕達到了一轉千里，他根本睜不開眼，也不能睜眼，因為眼睛部位太過柔軟，可能一睜眼，水流就會像刀一樣狠狠劃過他的瞳孔，周餘弦可不想在死前再多找痛苦。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周餘弦確定周圍有空氣，難道自己處於真空狀態？

周餘弦又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明明可以感覺到高速前進的水流推動著他，那股至柔但無窮的勁讓他絲毫無法動彈。

他左邊的衣服緊貼在面板上，右邊的衣服鼓動激盪，像風自左往右吹，要把他衣服生生從身體上扯落的情形；尤其是包裹著他的冰冷刺骨，讓他毛孔收緊的超低溫度海水，更讓他肯定自己確實在水中。

“誒！不對，我的臉部怎麼沒有水？”周餘弦忽然發現自己的臉上沒感覺到水壓，就好像平時暴露在空中一樣。

周餘弦不再多想，猛地睜開了雙眼，那一瞬間，他眼睛發直，眼珠子驚得都差點掉地上了！

只見，藉著幽藍昏暗的弱光，他現在身處一個類似於海底隧道那種圓形通道里，這個通道直徑大約在兩米左右，那股高速運轉的水流便是其牆壁，水流包裹著這個通道，在這不知大西洋深多少米的海底留出了這樣一個管狀空間，內含空氣。

但是，通道里空空蕩蕩，沒看到任何事物，周餘弦自己現在就被死死定在了通道水牆上，呈一個傾斜的三十度角，包裹在其中，唯一暴露在海水外邊、通道空間裡的便是那張臉。

透過看見對面水牆裡的飛機殘骸中的部分機翼，跟兩具穿英國軍服的大兵的屍體，周餘弦知道自己是幸運的……慶幸自己有張臉暴露在空氣中，可以呼吸。

那兩個大兵完全被定在水牆之後，一個呈大字狀背對他，一個蜷縮著雙眼爆出、表情扭曲，他們早死了。水壓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