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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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楠！快醒醒！要遲到了！”賀如蘭輕輕拍了拍賀曉楠，這孩子，估計昨晚又做功課到很晚，也是，畢竟明年就要中考了，能不能考上重點高中，在此一搏！

賀曉楠其實已經醒了一會兒了，她已經聞見了二姨做好早餐的香味，但她並不想睜開眼睛，在夢裡她夢見了媽媽，賀如雪站在那條鄉間小路上，衝著女兒微笑，即刻轉身離去。

“媽媽！媽媽！”賀曉楠在夢裡尖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急得想拔腿追上媽媽，可是兩條腿卻如千斤般沉重，一步也邁不出去。

“媽媽！”賀曉楠猛地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外面天矇矇亮，十五歲的少女翻了個身，抹了把眼淚，呆呆地看著雪白的牆壁。

這是二姨家新分的房子，據說是集資建房，交了七萬塊錢，賀如蘭的錢不夠，借了弟弟賀如磊兩萬，諸葛懷志又借了哥哥諸葛振國一萬，好歹把錢交上換了新房。

其實賀如蘭不必借錢也可以換上新房，存著賀如雪撫卹金的存摺就躺在抽屜的角落裡，諸葛懷志和她商量了很久，兩人一致決定，存摺上的錢一分都不能動，那是留給曉楠的。

決定換成三室的新房其實也是為了曉楠，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能沒有自己的房間，再說了，浩然正是頑皮的年紀，成天吵吵鬧鬧的會影響到曉楠做功課，所以賀如雪決定了，出去借錢也要把房子拿到。

房子是諸葛懷志單位集資建的，就算交錢也要論資排輩，全部按打分決定分房權，諸葛懷志連續三年被錄取評為貨運營銷標兵，加上他前兩年取得了函授大專的文憑，評上了助理工程師，這些為他加分不少。

諸葛懷志最終選擇了九十平方的一套二樓三居室，曉楠和浩然早晚都要上學離開家的，母親年紀大了，萬一想來住兩天爬二樓不費勁，原先的一樓斷斷是不能再住了，潮溼不說，蒼蠅蚊子多的碰臉，開門關門也要小心，生怕有老鼠溜了進去。

自從一年前賀如雪帶隊去山上義診，回來的路上遇到大雨出了車禍壯烈殉職以後，曉楠幾乎就成了孤兒，姥姥姥爺兩年前搬去了舅舅家，賀如磊娶了來店裡打工的李瑤，兩個人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孩。

賀如雪出事以前，母女二人生活得很幸福，賀如雪整天忙工作，曉楠養成了一切自理的好習慣，賀如雪常常和女兒溝通學習情況，曉楠也深受賀如雪的影響，和媽媽商量以後也要當醫生，考醫學院。

然而這幸福的一切在那個大雨的傍晚戛然而止，曉楠剛剛十四歲急需要有一個監護人，負責她成人之前的生活和經濟來源。

第一指定人肯定是傅良辰，當年離婚後傅良辰在醫院被人指指點點，日子不好混，沒兩年便調到另一家醫院工作了，曉楠的生活費一分錢都沒給過，賀如雪也很懶得和他計較，只要他不出現在自己眼前，已經是燒高香了。

傅良辰得到賀如雪因公殉職的訊息愣了一會兒，說實話他不想當曉楠的監護人，說白了他也不敢將曉楠領回自己家。

傅良辰後來娶的妻子張昭是個刁蠻的潑婦，說來好笑，這個女人是蔣麗珍親自挑選的，蔣麗珍從一堆待選的女人中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在服裝廠打工的臨時工，長相粗俗，虎背熊腰，蔣麗珍覺得這樣的女人才是過日子的，一定能生出兒子來。

蒼天曾經饒過誰？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後，蔣麗珍有些絕望了，開始拿出對待賀如雪的那一套，誰知張昭哪裡吃這個？一次衝突後，蔣麗珍被打了幾個嘴巴，張昭揚言要將她趕回老家農村。

傅良辰怒了！要和那悍婦離婚，張昭摸起菜刀就砍，怒吼著要全家五口一起同歸於盡，傅良辰母子敗下陣來，從此俯首稱臣，蔣麗珍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在家裡淪為了老媽子。

傅良辰不敢將曉楠接回自己家中，別說家裡還有兩個女兒，一個人的工資加上張昭打零工賺來的錢，五口人生活的拮据不堪，再養一個孩子？傅良辰想也不敢想。

傅良辰偷偷和母親商量這事，法院通知他去辦理監護手續，他不能不去，可是又不敢將孩子接回家中，十幾年沒見也沒有感情了，事情有些棘手。

沒想到張昭偷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破口大罵，“你們倆個窮命的傻叉！送上門的錢都不知道要！你前妻是因工死亡，應該有一大筆撫卹金才對！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點都沒想到？”

傅良辰和蔣麗珍如醍醐灌頂般猛然醒悟，對呀！曉楠不是來吃閒飯的，她是帶著錢來的！而且是一筆大錢！

一家人興高采烈的過來接曉楠，然後去法院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