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集 良心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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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介錫上前一步道：“稟會長，曲阜情況有點特殊，曲阜整個縣只有孔家有地，既沒有其它地主，也沒有自耕農，因為歷代皇帝都把曲阜的土地賞賜給孔家了，所以曲阜的人口可分為廟戶、佃戶和雜戶三類。

這些人口全為曲阜孔家服務，廟戶存有180戶，丁8500人；佃戶8500戶，丁人；雜戶300戶，丁人。

廟戶主要負責孔廟、孔林的灑掃及日常維護工作。

佃戶主要佃種孔家的耕田，為孔家交地租。

雜戶主要負責勞役和其它非農產業，具體有船戶、羊戶、笤帚戶、掃祭戶、鴨蛋戶、菱角戶、香米戶、桃戶、年花戶、運冰戶等。

這些戶都是為孔家服務的，而且幾乎是世代服務。”

王凌本來是想找王介錫尋師問罪的，聽王介錫這樣一講，便意識到孔府的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這時，兗州代知府賈開宗上前一步道：“稟會長，孔府的事情，王介錫的處理辦法都向我彙報了，我認為在沒有會長親自下決定時，暫時先溫和處理一下，以待會長親自定奪，所以在孔府地產及浮財沒有徹底清理這件事上，我負主要責任。”

王凌一聽，這件事賈開宗也有份，怪不得處理不力呢？原來王介錫還有後臺呢。

王介錫道：“曲阜縣的人囗幾乎都是為孔家服務的，姓孔的便有一半人囗，我們沒收了孔家15萬畝田產，孔姓人家的佃戶竟然沒有一家來分田的，外姓的人也只有一半，所以我們只分出了十萬畝，為了能夠使莊稼全部收穫，我們又從外省調了一萬流民過來，才將十五萬畝分割乾淨。”

賈開宗道：“服務孔家的廟戶和雜戶，相當於我們作坊裡的工人，是有月例的，就拿孔府的更夫來說，更夫每晚可以領到5斤白麵、四兩豆油、四兩鹽、五斤白菜、一鍋鹹湯，一斤饅頭，再加每月月例白銀二兩，看門人的收入比更夫更高，廟戶和雜戶都有高額的收入，這些人是不願意也不會去種田的。”

王凌大感驚訝，這要在後世妥妥的良心資本家。

想不到幾百年前的大明朝，便有這樣的良心資本家，真是奇哉怪哉！

鄧藩錫看到王凌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便解釋道：“會長，明太祖更注重尊孔崇儒，不但加封孔家世襲衍聖公，又賜田五十萬畝，賜灑掃戶103戶，其它金銀珠寶無數，此後歷朝皇帝無不賞賜優加，太祖以儒教治天下，要樹立表率，這個表率無疑孔家最合適，於是孔家靠先祖孔子才能代代得享榮花富貴，孔家富可敵國，當然要向皇帝做出天下第一家的樣子，如果他對其身邊之人過於苛狠，名聲傳出，於孔家則大為不利，所以，孔家是無比優待身邊人，因為孔家只所以能夠存在至今，全靠祖上蔭德及名聲，所以孔家對於道德綱常是無不做到極至，以維護其天下第一家的聲譽，況且，孔家財富是多的怎樣花也花不完的，撒小錢而取大利是孔家的不二法門。”

王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做做樣子的。”

鄧藩錫道：“皇帝需要孔家做出表率給天下讀書人，以向天下表明皇帝尊孔崇儒的決心，以攏絡天下讀書人。孔家需要向天下做出表率以證明孔聖人的三綱五常，上下尊卑的儒家學說是多麼的英明偉大！二者各取所需罷了。”

賈開宗插言道：“所以，王介錫和我在對待孔家這件事上不敢像對待魯王一樣徹底。主要是考慮到會長對待孔聖人的態度，是像歷朝歷代皇帝那樣尊孔崇儒，善待讀書人呢？還是像我們現在這樣剷除權貴，人人平等呢？”

也難怪，賈開宗等人心裡明白，王凌將來肯定要定鼎天下的，成為九五之尊的，王凌雖然不說，但大家投奔王凌，也是期待王凌登上大寶那一日的。

既然知道王凌有這個志向，王介錫、賈開宗這些老狐狸，自然要為王凌的將來考慮，這就是這兩個人在對待孔家的事情上區別對待，不過分得罪孔家的原因。

二人說出這些原由，王凌還真不能過分批評這兩個手下，因為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況且，孔家的這種情況是真的特殊。

王凌問鄧藩錫道：“孔子是聖人嗎？”

鄧藩錫道：“歷朝歷代皇帝都尊他為老師，稱其為聖人。”

王凌問道：“孔子宣揚儒家學說，孔子儒學的精髓是什麼？”

鄧藩錫道：“三綱五常也！”

王凌又問：“何謂三綱五常？”

鄧藩錫道：“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五常則是仁、義、禮、智、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