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尋常小夢最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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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sp;顧逸懷眯著眼睛側臉看著顧至臻，他似乎聽出了顧至臻話裡的味兒來，於是看著池邊的葉驚玄，曖昧地笑了笑道：“九哥，驚玄雖說小時候像個假小子，現在可不是了，行容舉止那可是標準的世家小姐。”

&esp;&esp;說話間兩人就走到了蓮池的這邊，葉驚玄遂丫了起來，朝著顧至臻和顧逸懷行禮：“驚玄見問九殿下安，見過世子。”

&esp;&esp;顧至臻連忙虛扶了一把道：“你腿腳不方便，還是坐著吧，說來我們也算沾著親，就不必那麼拘禮。”

&esp;&esp;顧逸懷先讓顧至臻坐下，這才扶著葉驚玄坐下來，然後才說話：“驚玄，徽雨說你越來越沒意思，我看是真的，這行禮一叫我世子，我就覺得冷風嗖嗖從腦門子上過。”

&esp;&esp;葉驚玄忍不住就狠狠瞪了顧逸懷一眼，撇著嘴道：“你愣是個受不得禮遇的，我依禮叫你世子吧，你還不自在，難道愣是叫你白饅頭才舒坦。”

&esp;&esp;葉驚玄卻沒想到，顧逸懷還煞有其事地點頭應道：“嗯，我就覺得這樣比較踏實。”

&esp;&esp;顧至臻一旁看著這兩表兄妹拌著嘴，只是含笑不語，葉驚玄一回頭正好瞧著這如溫風拂柳一樣的笑容，說不出的動人。葉驚玄這會兒越覺得顧至臻就是池上蓮花的化身，葉驚玄以前的母親是信佛的，家裡慣養蓮花，葉驚玄總記得，母親說蓮花便是佛在人世的樣子，所以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esp;&esp;這會葉驚玄只覺得，那句愛蓮說裡的名句，用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也是如蓮般清濯的風度讓人折服不已，現在要說顧至臻是佛在人間的樣子，葉驚玄也信。

&esp;&esp;忽然那如佛的蓮花開口了，柔和一笑似讓人感覺像帶了濛濛的光輝：“葉姑娘，你這樣瞧著我，我可是要不自在的。”

&esp;&esp;顧逸懷一聽顧至臻這樣說也笑了，但見葉驚玄有幾分不好意思，便開口替她解圍：“九哥，我們家妹子看你，那是你好看，要是不好看，才不稀罕看你吶。”

&esp;&esp;葉驚玄嗔怪地橫了顧逸懷一眼，知道是在替她解圍，但沒看過這麼解圍的：“哥，你也很好看，不笑的時候像麻花，笑的時候像油麻團餅。”

&esp;&esp;顧至臻看了眼顧逸懷，顧逸懷臉上有幾顆小時候出花落下的小疤痕，原本也聯想不到這些，可讓葉驚玄這麼一說，就分外像了。顧至臻本是想忍著笑，但顧逸懷瞪著葉驚玄的樣子還真是像沾了芝麻的麻花，就再也忍不住了，一邊笑一邊說道：“逸懷，你可不能怪我，這形容實在是貼切。”

&esp;&esp;顧逸懷剛想反駁，他的書僮就急匆匆地往這趕，一邊跑一邊喊：“世子，世子，你在哪裡？”

&esp;&esp;顧逸懷站起身來招了招手，書僮衝了過來，拿著顧逸懷就走：“世子，大事不好了，霜姑姑來了，據說是來給您提親，是方大人家的大姑娘”

&esp;&esp;顧逸懷一聽慌了，趕緊跟著書僮走了，當然也沒忘了回頭囑咐一句：“驚玄，替我招呼一下九哥，我馬上就回來。”

&esp;&esp;顧逸懷一走，兩個人莫名就安靜了下來，只聽得風吹過簷下的銅鈴，咚咚叮叮的響著，顧至臻看了看葉驚玄低下頭來，葉驚玄看了看顧至臻頭壓得更低了，葉驚玄很應景地想起張愛玲的一句話來：“遇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喜歡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esp;&esp;一想到這話，立馬就抬起頭來了，卻正好對上顧至臻那雙灼灼的眼睛，立馬就像是洩了氣的球一樣，重新耷拉了下去。

&esp;&esp;顧至臻看了又憋不住了，笑著道：“我忽然發現，光是瞧著葉姑娘，便像是瞧一出大戲，精彩極了。”

&esp;&esp;葉驚玄嘆氣一聲道，這不招惹也註定要招惹了，那就想辦法撇清了唄，要不還能咋樣。

&esp;&esp;“九殿下，你有什麼夢想嗎？”

&esp;&esp;“夢想指什麼樣的？”

&esp;&esp;“比如說，皇子嘛，自然有經國濟世的夢想，九殿下沒有過嗎？”

&esp;&esp;顧至臻笑容一僵，卻很快回復過來，再看著葉驚玄，眼裡多了幾分琢磨：“立謫立長，葉姑娘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