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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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陰影很寬，一直鋪到臺階上面。

&esp;&esp;就在她差一點踩到的臺階上面。

&esp;&esp;她扭過頭去，燈燭很亮，可以憑記憶認出來人：“……匡掌門，好巧。”

&esp;&esp;“好巧。”匡行秋低頭行禮，“是酒饌不合胃口嗎？姜谷主要去哪裡？”

&esp;&esp;姜君好打了個哈哈：“這不是和新娘交好一場嗎，我想去給她添妝。”

&esp;&esp;“吉時將至，婚事將成，屆時姜谷主便可以見到她了，想來不會久等。”匡行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見姜君好還是站在原地，沒有退讓的意思，他微笑起來：“當然，如果姜谷主不嫌山間風急，想站在這裡等，也請隨意便是。畢竟，吉時真的很快就要到來了。”

&esp;&esp;說完，他抬頭看向高處。

&esp;&esp;彷彿聽到人間的對話，一聲蒼涼的鳳鳴穿過夜空。煙花滿綻，星吹化雨，宣告著典禮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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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窗紙亮成銀色，爆竹聲不絕於耳，遠遠看去彷彿置身白晝。青陸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擋住從那邊照來的光：“好刺眼。”

&esp;&esp;從飭戒堂離開後，她的視力好像受到些許影響，總是喜歡像雲獵一樣用手遮光。陳湛自己並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但想著或許體質不同，沒有多問什麼。

&esp;&esp;她只是回答道：“這樣也不錯。到處都亮，等會兒路上好走。”

&esp;&esp;見她們說話，管事謹慎轉頭，看了一眼。這兩個是掌門夫人親自點名放出來的，說必須要見到人才能放心，所以掌門允許她們前來送嫁，只不過卻須得看緊了。

&esp;&esp;還好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而新娘規規矩矩地坐在喜凳上，大約並沒聽到。見狀，管事放下心來，沖喜娘點了點頭：“時辰已到，送夫人上轎吧。”

&esp;&esp;他這一聲令下，屋裡頓時變得熱鬧非凡。喜娘引路，樂工起奏，僕役開門，而這還不算完，就連多寶架上的長劍也錚然振動起來，引得用於束縛的咒環一圈圈發光。管事皺眉看了一眼：“真是越忙越容易出岔子……差點忘了夫人的陪嫁。”

&esp;&esp;其實，在正清門眾人看來，談什麼陪不陪嫁的呢？夫人從前是扶月峰峰主，扶月峰是正清門的一部分，那麼自然也是掌門的一部分。拿自己的東西隨給自己，就像左手倒右手，有這個必要嗎？

&esp;&esp;等到最後，上陽劍成為了夫人唯一的嫁妝。

&esp;&esp;這支劍曾陪扶月峰峰主出生入死，走過烈風吹拂的大漠、冰光照耀的雪原，在江陽城的暴雨中殺敵制勝。如今，她將收起羽翼，盛服麗飾，成為掌門的夫人；而它也將披金飾彩，繫上紅綢，送她走完最後一程，迎來各自的終點。

&esp;&esp;管事將兩個重點關照物件輪流打量一遍，指向青陸：“你，去把陪嫁拿上。”

&esp;&esp;沒有這把老劍，等到交換信物的環節，怎麼凸顯掌門為夫人尋來的神器有多麼厲害？

&esp;&esp;青陸把上陽劍取出來，端在手裡，默默跟在喜娘身後。重門次第開，新娘華麗的裙襬在地上曳出波光，如同步步生蓮，一路開向盡頭處。兩邊的執禮弟子都不由得低頭肅立，屏住呼吸，好像唯恐驚擾了這幅畫面。

&esp;&esp;青陸嘴巴沒動，耳語般問旁邊的人：“你也看呆了嗎？”

&esp;&esp;陳湛回答：“蓋頭太大，我擔心師尊會不會跌倒。”

&esp;&esp;說完，陳湛果然上前，伸手要扶。喜娘把她攔回來，兇巴巴地瞪了一眼，讓她不要擾亂儀式。

&esp;&esp;其實本來就是由喜娘扶著新娘子走的，等會兒也要由喜娘扶人上轎。這麼一個小插曲後，她們走過大門，已經能夠望見花轎。八匹天馬懸浮於空，在煙火下閃動著透明的翅膀，轎頂不斷有鮮花綻放，香氣清遠，燻人欲醉。

&esp;&esp;陳湛看著那頂小轎，低聲道：“沒想到修真界的婚禮也用這個。”

&esp;&esp;青陸不知道她在感慨什麼，但還是以自豪的語氣解說道：“這是修仙者才能駕馭的靈花乘，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