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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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對於自己後半句這個問題的答案，她隱隱約約有種預感，卻畢竟還年輕，不願往那麼恐怖的方向去猜。抱著“哪怕能擾亂一秒對手心神也好”的念頭，陳湛還是卯足了力氣，將這些話大聲喊了出來。

&esp;&esp;為什麼呢？為什麼能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呢？

&esp;&esp;這話雖然沒對薛盛榮造成半點衝擊，但多虧她提醒得及時，雲獵快把腰甩成了拉麵，抽刀一避，才險之又險從那玉佩邊上躲過去，饒是如此，臉頰邊緣仍舊被風颳得生疼。心神甫定，聽到陳湛心裡傳來的念頭，雲獵不由得微微一嘆。

&esp;&esp;兄弟鬩牆，父子相殘，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被太陽照得不再新鮮。

&esp;&esp;將兩具屍體放在一起比較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兩種兇器，兩種死法，樁樁件件都指向兩種動機。雖說薛大也有可能為了繼承權而殺死薛三，但為什麼非要剝皮呢？為什麼要連續犯案、對其他無關人士下手呢？如果是為了不讓人認出死者，又為什麼不索性將皮囊連同玉佩一起丟掉呢？

&esp;&esp;除非，薛三隻是一個引人入局的餌，而薛大隻是一顆自以為能夠佈局的棋。

&esp;&esp;除非，一張張漂亮人皮，都有必須剝下的理由。

&esp;&esp;比如……

&esp;&esp;一番交手，大家都氣血上湧，雲獵捂著嘴深深吸了兩口氣，將視線投向遠處。薛盛榮踉蹌著後退幾步，也正大口喘息個不停。

&esp;&esp;他試著用手繞過肩膀，去給傷口止血，但卻怎麼也做不到，惱怒地望著自己佈滿褐斑的手，自言自語道：“到底是老了……該死，這樣的身體真是該死啊。”

&esp;&esp;“儘管準備得還不夠完美，但是你們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esp;&esp;天邊劍光折返，院裡人影迫近，面對隨時可能到來的下一次攻擊，薛盛榮驀地抬起頭來，乾癟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一串陰沉而黏濁的咒語。

&esp;&esp;在無數道匯聚而來的黑線中，他的身軀越來越高，肩膀越來越薄，面板越來越水潤，眼睛也越來越亮，美麗容光從死寂深處迸發開來，彷彿將皺紋裡累積的時光都熨平，剎那間不知年輕了多少歲數。

&esp;&esp;比如……

&esp;&esp;青春是那個人最缺少的東西。

&esp;&esp; vol4｜21 密室

&esp;&esp;雲獵從小就不理解動漫裡死於話多的反派，也沒有那種等待敵人變身完畢再開戰的耐心。濃黑煙霧還在流動，薛盛榮的身姿還在一寸寸地拔高，她已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提起腳步，反轉手腕，用刀背結結實實地錘上了他的後頸。

&esp;&esp;江陽城此前的案子還沒有完結，薛家人又死了一地，如果連薛盛榮這個僅剩的嫌疑犯都不能活捉，雲獵作為調查者，恐怕會真像他們所期待的那樣，難逃瓜田李下之嫌。

&esp;&esp;所以她沒下死手。

&esp;&esp;後脖子分佈著大量血管和神經，還與腦部相連，受到擊打時容易使大腦出現短暫供血不足，以至於影視劇裡往往能夠看到從背後把人打暈的橋段。儘管薛盛榮現在這具身體已經不能以凡人論，但才受了傷，又被這麼一刀劈下來，魔氣似是受到反噬，往回倒流了許多；薛盛榮整個人更是猛地搖晃起來，低頭吐出兩口黃水。

&esp;&esp;掛在他此刻白皙細膩的面板上，頗有些不倫不類之感。

&esp;&esp;他顫巍巍扭過腦袋，凌亂的頭髮下露出一隻眼睛，死死凝視著她，隱約有種要發狂的勁頭：“……好，好得很……”

&esp;&esp;說話之間，薛盛榮脖子上青筋迸起，背部的傷口被黑霧填滿，竟然慢慢合攏起來。

&esp;&esp;“這麼強壯的身體……好得很……”

&esp;&esp;他怪笑連連，嘴角涎水拉著長絲，化掌為爪，也不管這麼劇烈的動作是否會讓傷口再次裂開，直接用指甲向人眼睛挖去。

&esp;&esp;“什麼東西！”雲獵用菜刀快速一擋，倒吸口氣，躲過從側邊襲來的勁風。

&esp;&esp;她想捉活口，薛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