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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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人的心聲其實複雜而不理性。比起一段邏輯清晰的話，更像是一團纏繞的念頭，嘆氣般輕輕落進她的感知裡。

&esp;&esp;他大約是覺得很無力的。

&esp;&esp;還沒來得及安慰人幾句，雲獵就已經聽到，青陸在殷切地呼喚自己：“師尊——師尊？咱們走吧？”

&esp;&esp;見她遲了兩秒沒應，青陸立刻焦急起來：“師尊，青陸今天一直覺得您精神還是有些短。外門考核真沒什麼看頭，咱們扶月峰也不缺人，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小事而已，掌門師伯必定會理解的，師伯向來最關心您了！”

&esp;&esp;看著身前陡峭的山壁、遠遠擋住地平線的雲朵、已經掐個劍訣浮空而起的愛徒，再想想自己本該精通卻半點不會的御劍術，雲獵不由得咧了一下嘴巴。

&esp;&esp;飛是不會飛，但回又不能回。從青陸和掌門的話來看，外界對於她為“魔氣”所傷的認識似乎已經根深蒂固，字字句句說著為她好，可她一旦真的轉身回去，或者表現出半點自己無力操控上陽劍的跡象，反而會將他們想要在她身上找到的病症坐實。

&esp;&esp;到時候再想出門，可就難了。

&esp;&esp;出於這些考慮，雲獵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須得走。她心思像調到最高檔的電風扇般轉起來，趕緊在心裡呼喚自己的新任劍靈：“你能再試著從裡面撞一下劍身嗎？能不能讓靈力活動起來，或者——把這劍給撐起來？”

&esp;&esp;給我兩分鐘。

&esp;&esp;像什麼都沒聽到似的，她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師尊該有的冷淡，向後退了兩步，衝青陸揮揮手，擺出要好好觀看一番的架勢：“不必。我臥床許久，不知道你們近來修習得怎麼樣，你且控劍飛到那株松樹下再回來，讓我檢查一下。”

&esp;&esp;青陸被她說得有些懵：“可是師尊，這不是基本功嗎，青陸早就……”

&esp;&esp;“九層之臺，起於累土，越是基礎，才越見功夫。”雲獵神色淡淡，語氣卻篤定得很，“青陸，不要讓我催 vol4｜07 開仙門

&esp;&esp;山谷之間，八方風起。

&esp;&esp;隨著一縷輕風破開雲霧，青陸的劍已經穩穩停在懸崖邊，只剩松樹枝還在搖曳。

&esp;&esp;這一趟不費什麼功夫，可也讓人摸不著頭腦。她臉上猶帶困惑之色，正準備從劍上跳下來，卻忽然聽到有聲音從後方響起。

&esp;&esp;“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esp;&esp;青陸愕然回頭，見女人一襲白衣，負手而立，身後是千重遠山。

&esp;&esp;在她紛飛的衣角下，隱約可見那柄久負盛名的上陽劍。劍身修長，寒光遊走，在風中浮浮沉沉，將劍客託載而起，風流得像一副水墨畫。

&esp;&esp;“走吧。”

&esp;&esp;迎上青陸的目光後，雲獵衝她點一點頭。姿態維持得恰到好處，半點都看不出來這個人其實正在心裡長篇累牘地吶喊——

&esp;&esp;左邊，左邊麻煩再往下降一點。

&esp;&esp;不不不不要降這麼多我要滑下去了！

&esp;&esp;這就是修仙嗎，還真費腰啊。

&esp;&esp;——就在一分鐘之前，景照終於確認了這個事實：作為“寄居”在上陽劍內部的房客，他沒有靈力，但卻可以東敲敲、西捶捶，從而撬動這把劍本身的力量。只不過和那些本來就能將功法運轉自如的人比起來，這種方法也就如同給跑車裝上腳踏車腳蹬，走固然能走，可是又費力氣又笨重，顛得人從尾椎骨到小腦都暈乎乎。

&esp;&esp;算了，學步車也是車，驟然躍升有車一族，雲獵沒打算挑剔太多。

&esp;&esp;青陸一邊催動飛劍，一邊把頭往這邊歪，奇怪地問：“師尊，您剛才在說什麼？風太大了，都沒有聽清呢。”

&esp;&esp;“沒說什麼，許是錯聽了風的聲音。”

&esp;&esp;雲獵快速地收好心聲，把背又挺直幾分，坦然回望。

&esp;&esp;聽她答得這麼肯定，青陸摸了摸鼻子，看起來還是有點沒搞明白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