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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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本俊美無儔的臉，此時已經扭曲得看不出人形了。一號氣急敗壞，將試卷從臉上扯下來，殺心湧動，也顧不得圈住那幾個人留著做替死鬼了，手臂如液體流動著，化作團團濃郁的黑，爆衝向前，徑自抓向前方逃竄之人的後心。

&esp;&esp;也就在這一秒，雲獵的手按在了書桌上。

&esp;&esp;還來不及為卡著時間簽到成功而慶幸，雲獵就已經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兩個衝她跑來的人影，以及那道馬上就要拍進姜君好後背裡的掌型黑霧。

&esp;&esp;她顧不上思考，一手衝兩人比了個“低頭”的手勢，一手就近抄起一本書，當成盾牌直直地向著那隻巨掌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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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秒鐘是個多長的時間單位？

&esp;&esp;在科學上，秒可以用銫-133原子兩個超精細能級間躍遷對應的輻射頻率來定義；在考試時，秒可以換算成作文結尾匆匆甩筆的最後一句話；在體測時，秒可以拉長成用手掰著腦袋去夠仰臥起坐及格線的那一展腰。

&esp;&esp;而在戰鬥的時候，一秒鐘足夠拆成許多動作。幾乎是以理性思維無法追上的速度，姜君好身子一矮，被江樓月拉著躲進旁邊的座位裡；黑手印抓了個空，把那書隨手吹飛，而云獵順著書本飛舞的方向轉過視線，往前一個滑鏟，趕那本書在地上砸出聲音之前伸手撈進了懷中。

&esp;&esp;“不知死活！”

&esp;&esp;一號從牙縫裡擠出冷笑聲，身體繼續像多米諾骨牌般翻湧開來，一頁一頁拆展，一張一張堆疊，將人抻成細細長長的怪物。伴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撕拉聲，他腦袋漸漸頂到天花板上，向前拉成一刃黑影，差不多是平行地俯視著座位上竭盡所能躲藏的三個人。

&esp;&esp;自習區裡還有幾個正在簽到的玩家，見勢不妙，有的已經跑了出去，也有人就近躲進桌椅下面。只是這些小動作落在一號眼裡，卻是清清楚楚，像講臺上的老師看學生，沒有半分隱蔽。

&esp;&esp;他毫不猶豫，手掌一翻，漫天鈔票化作黑雨，帶著足以擊穿山石的衝力向下壓去。

&esp;&esp;原本就氣若游絲的燈光，在一號這般動作下，徹底淹入黑暗，只剩瞬間鋪展開來的凶氣，以及黑影向下用力擠壓著什麼的聲音。

&esp;&esp;嘎吱。

&esp;&esp;那片幽深的海，正在緩緩地下沉。

&esp;&esp;嘎吱。

&esp;&esp;除此以外，唯餘寂靜。

&esp;&esp;咻。

&esp;&esp;笑容還沒有完全在一號那張畸變得如同哈哈鏡的臉上咧開，就被死寂中傳來的一聲異響定住了。

&esp;&esp;他緩緩地伸出自己的眼珠，想要從一片昏黑中看清楚。

&esp;&esp;不過，這樣的嘗試，其實已經沒什麼必要了。

&esp;&esp;因為下一秒，那簇火苗就從黑霧中燒出一個洞來，越燒越旺，沖天而起，蹭地向他一雙眼珠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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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即使時間能夠倒流回交手那一刻，將所有細節都再次放映，一號也只能看到雲獵倉促間把書撈了回去。他不知道的是，那書入手之後，一張卡片卻從中掉了出來。

&esp;&esp;不止是他，就連雲獵自己也沒想到。她原本以為是自己摘抄的便利貼，正打算再塞進去，卻意識到手感不對。冷冰冰如同金屬，背面似乎還有鐫刻出的繁複花紋，貼在她掌心裡，傳來堅硬而纖薄的感覺。

&esp;&esp;將視線從一號拉長的身形上收回來，雲獵下意識捏了捏手掌，正準備舉起這東西看看到底是什麼，卻見卡牌已經隨壓力散作無數光點，化入她面板裡。

&esp;&esp;下一秒，黑影陡壓而下，雲獵滿頭霧水，又來不及跑、又來不及看，只得狼狽地滾進桌子下面。

&esp;&esp;視線卻並沒有隨之熄滅，恰恰相反，金屬色的系統面板在她眼前亮起。

&esp;&esp;此前上鎖的【我的】頁面，已經自動開啟，在雲獵頭像下方多出一排長方形卡槽。第一格里出現一張雕飾著龍鳳剪影的銀質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