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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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嗯。”雲獵開啟自己的系統面板，檢查了一下，點點頭，“已經攢夠十連抽了。我在想，要不要試試看會抽出什麼東西來。”

&esp;&esp;姜君好把景照撥拉到旁邊，饒有興致地湊上來：“那不是挺好的嗎？快抽，我也想看。”

&esp;&esp;但云獵的手停在半空，並沒有點選下去。她從來沒露出過這麼遲疑的表情。直到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她才慢慢地說道：“但是，如果我抽中了‘離開遊戲’的機會……如果這個機會是即時生效的……那咱們就得分開了。”

&esp;&esp;她倒不是驕傲到認為別人離開自己就答不出來題目，而是不願意做那個拋下朋友的逃兵。副本難度越來越高，這是毋庸置疑的，就連這次能夠通關，也是建立在景照所承擔的巨大痛苦之上；她不能不為同伴們接下來的處境所擔憂。

&esp;&esp;她能夠用理性剋制衝動、規劃分數、尋找路線。

&esp;&esp;可是真到做選擇的這一刻，她才發現，人終究會在某些時刻，踏入某種比理性更為熱烈的衝動裡。

&esp;&esp;姜君好果然對此嗤之以鼻：“瞧不起誰呀？我已經改掉有卡就抽的習慣了好嗎？用不著再攢多久，我也能湊夠十連，到時候說不定就可以出去找你了。”

&esp;&esp;她說到這裡，又想起一件事來，歡歡喜喜抓住雲獵：“你還是我那一堆ssr的乾媽呢。一家人，別見外，走之前讓我蹭蹭手氣啊。”

&esp;&esp;“……那也等到她抽完再說。你現在把手氣蹭走，萬一讓她錯過大獎怎麼辦？”

&esp;&esp;“你懂什麼，她運氣多得用不完，打完四個二帶兩王還能剩一手串子呢。”姜君好不服氣地瞪著對面。但沒什麼用，江樓月還是一臉平靜，自然得好像論證了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似的，將雲獵的胳膊從她魔爪中拯救了出來。

&esp;&esp;雲獵苦笑：“真難得，你竟然還會跟著胡鬧。”

&esp;&esp;“沒有胡鬧。”江樓月看她，“我也認為，你儘早離開會更好。”

&esp;&esp;雲獵抿了抿嘴。面板上傳來絲絲灼熱，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真實，以至於她開始覺得有些痛了。

&esp;&esp;可她又感到某種荒誕到難以形容的虛幻。不光是因為從認識江樓月以來就沒聽她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也是因為明明每個字雲獵都能聽明白，但理智卻失控地衝擊著她的喉嚨，帶來一陣酸楚。

&esp;&esp;“馬上就要一週了，遊戲還沒有任何從外部關停的跡象。也許這些全息艙正在召回廠房的路上，即將以維修的名義被銷燬掉；也許營救者們已經開始行動，但還缺乏足夠有說服力的證據。但不管是怎麼回事，雲獵，我們需要讓世界知道這件事。”

&esp;&esp;“——我們需要你。”

&esp;&esp;姜君好看起來恨不得替她把扭蛋機倒扣過來，陳湛認真地點了點頭，方尋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景照站在旁邊，遠遠地看著她，視線流連，語調懶散。

&esp;&esp;他說：“走吧，至少可以換身衣服。你瞧……很抱歉，我把血弄得到處都是。”

&esp;&esp;這次的道歉聽起來比上一次要真心實意多了。

&esp;&esp;既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多變化，再添一點小小的例外，似乎也就無傷大雅。所以雲獵笑起來，破天荒地翻了一個白眼——她很高興能將眼淚趁機轉回去。

&esp;&esp;那些痠麻苦澀的感覺隨液體倒流進身體裡，最終落定。

&esp;&esp;“不管手續有多麼麻煩，我都會拿出最快的速度，我保證。”雲獵把所有卡牌都放進江樓月手裡，並在看到她眼神時打斷了那些還未出口的話，飛快地說道，“別拒絕。如果我能離開的話，留下它也沒用了；如果離開不了，你再還給我就是。你們商量著分一分——哦，對了，別把【能指】和【所指】給沒學過語言學的人——剩下的時間裡，各自平安。我很快就來找你們。”

&esp;&esp;江樓月不說話了，指尖輕輕地劃過她掌心，合攏在卡牌上。

&esp;&esp;姜君好神采飛揚：“會很好找的。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下一個房間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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