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塔莎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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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說服我父母放過你的？”莉奇感到不可思議，晚回家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莊山居然輕輕鬆鬆脫身。

曾經她姐姐也有一次夜半回家，結局就是被罰去迷野原待了一宿，第二天回來的整個人七魂沒了六魄，自此之後老老實實，活成了一本家庭規矩教科書。

“就實話實說唄，”莊山撇撇嘴，抱怨道：“你們這的路怎麼這麼難走，看上去村子不大，結果裡面彎彎繞繞的，我看火快燒到你家後院了，就想著去救火，結果走著走著就走丟了。”

莉奇語氣有些遲疑：“你......你去救火了？”

“對啊，”莊山一臉的理所當然：“不然你家也著了怎麼辦？我住哪？”

沒有地方住是小事，主要是如果按照這劇情發展，剛來第一天就這麼不吉利，第二天豈不是就得被架到火堆上了？

不過她相當識趣地把後半句嚥了回去，並興致勃勃地描述自己在某不知名原野採摘了好幾個果子。

莉奇一反常態，表情有些悶悶不樂，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

等莊山一個人手舞足蹈，講到口乾舌燥，才發現莉奇快鬱悶成了一朵發黴的蘑菇。

“蘑菇”一直很鬱悶，直到樓下鈴聲響起，莉奇一下子跳起來，像是機器人按開了開關。

這場景稀奇，莊山齜著大牙還想打趣兩句，卻被莉奇一記白眼白熄火了。

莉奇一邊帶她下樓一邊小聲解釋：“吃飯這段時間有些規矩，比如你我們不可以講話，這段時間只有父親才能講話。”

莊山：“......”

怎麼，這是其他人的大型默劇時間？

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怎麼還封建了一個檔次？

可能是覺得自己語氣太重了，莉奇又補充了兩句，她在莊山耳邊用氣聲說道：“父親是家裡唯一外出見多識廣的人，他在餐桌上和我們分享這些，是我和母親的榮譽，我們只需要靜靜地聽就好了。”

這話猶如一道滾滾天雷，把莊山劈得原地七竅生煙，四分五裂。

童話書裡怎麼說來著？

——“女人們在塔莎拉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和榮耀。”

鬧了半天是餐桌閉麥的榮耀？

莊山頭一次希望自己是個傻子，書中描繪的美好世界和真實感受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震撼得她直到餐桌上都沒回過神來。

“那我怎麼稱呼你父母？”莊山心想，可得提前問好，不然一會兒餐桌上面對面一口一個老頭老太太，且不說禮貌問題，這裡規矩這麼多，萬一禿嚕了什麼不順口的話，還是得被架到火堆上烤。

“我父親叫威廉，”莉奇歪著頭思索：“我母親......你叫她......叫她......”

莊山瞪大眼睛：“難道你不知道你母親叫什麼？”

“我當然知道，”莉奇反駁道：“只是很多人都直接稱呼為‘威廉太太’或者’莉奇母親‘，久而久之，我就記不清了，反正你也和他們一樣好了。”

莊山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她母親便把飯菜端上了桌。

“這些是你帶回來的食物，”老獵人——威廉先生把一盤褐色塊狀物推到她面前，清新淳樸的土腥味噴了莊山一臉，他順帶著把剛端上來的湯也擺在了莊山用餐的位置：“還有用它的葉子做的湯。”

莊山小心翼翼地上前嗅了嗅，湯倒是沒什麼異味，色澤油亮，看上去掌勺的人技術不錯。

直到最後一盤肉上來，他終於慢悠悠咧開了嘴：“您是我們的朋友，這是我們所能表達的最高誠意。”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盤肉攏在了自己胸前。

莊山沉默半晌，她並不挑食，只要能吃她都會嚥下肚，但有人護食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被要求閉麥的火在她心裡燒得正旺。

“刺啦——”菜盤在桌子上發出刺耳的響聲，在莉奇睜大的眼睛中從桌子一邊滑向另一邊。

“威廉先生，”莊山表情十分誠懇：“這是我辛苦採摘來的，也是感謝你們的照顧，如果您不喜歡我會很傷心的。”

氣氛一時間靜默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獵人的臉上。

他面容沉靜，什麼話都沒說，但眉頭隨著時間的流逝皺得越來越近。而莊山笑容不變，依舊保持著推盤子過去的姿勢，直到老獵人高高地舉起手——

那一瞬間，莉奇覺得如果那個位置坐的是自己，她就死定了，但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莊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