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塔莎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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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照亮她頭頂幾根輕盈的髮絲。

但她想不到的是，她心心念唸的莊山姐姐現在整個人正沐浴在月光下。

......

只是不一樣罷了。

莊山停下腳步，男人們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了。

她走了很久，那縷頭髮的蹤跡始終沒有看著。

難道被風吹走了？

不可能，莊山直接否認，如果路標這麼輕易就能被抹去，老獵人壓根沒必要以此記路。

那就是她走錯路了。

莊山不帶一分猶豫，立刻回頭，腳步不停地向這一路來時的方向向回走。

隨著她的腳步，吟唱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但周圍仍是環山，她被封在裡面，簡直像專門針對她的陣法。

來時的方向和現在又不一樣了。

莊山知道，她必須趕在老獵人之前回家，今晚這一遭，黑鴉公爵要求老獵人上交她和莉奇，對方回家後肯定會第一時間檢視她兩人。

可是腿在慢慢變軟，莊山沒有察覺到，直到她發現月亮橫臥在她身側，才明白過來自己摔倒了。

粗重的呼吸一同陪著她的身體起伏。

月亮好大，太大了，簡直要把她吞噬掉。

莊山心裡什麼都想，卻又如雜草亂飛毫無思緒，她只能抓住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給自己下一個念頭起個頭。

又大又重，彷彿能把她壓死，風來都吹不動。

風？

涼涼的輕柔的東西從她臉上流過去。

很舒服，可現在並不是應該舒服的時候。

莊山偏過頭，讓自己不去看月亮，也不去管風，目之所及的只有柔軟的草葉。

根在原地拽著，只有草葉尖在向前飄。

嗯？

等等——

莊山猛地坐起來，向前飄？可是風就是從前方而來啊。

正常的草不應該被吹得往後嗎？

難道......

為了驗證心中猜想，莊山立起身，也不管不顧自己是否會被發現。

風逐漸大了起來，吹得她的衣服獵獵作響。

果然，衣服也是向前掀起波紋。

她懂了。

奧倫山是這個故事中的男人的據點，象徵著塔莎拉村男人權利所在，而這一切都與故事原意背道而馳，與原先正確的一切形成了鏡子的兩面，看似一模一樣卻天差地別。

所以在奧倫山裡，要向理論上合理的猜測的反方向而行。

比如，想要走出這座山的圍束，就要走向男人們聲音大的地方，向監視自己的眼球般的月亮而去。

感覺到沉重，感覺到壓迫，感覺到兩輪圓月沉甸甸地掛在身上，那就說明走對了方向。

男人們的低吟是這個陣法的咒語，她中過一次計，這次必須全然不顧、堅定著向前走。

走著走著，天空似乎變得遙遠了，濃重的夜色和天空的蔚藍纏繞在一起。

莊山莫名想起了一句歌詞：“遙遠的彼方會有星星上的金子落下，你只能在遠方那還未有人涉足的地方將它尋到。”（注2）

她的金子呢？

莊山想，她走得足夠遠了嗎？

男人的聲音吵得震天響，嘈雜在四周，入侵了露珠、野花和樹木橫截面上的年輪。

但在她腳邊，就在腳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她發現了那縷頭髮。

光芒已經微弱了，但起碼說明，她的腳步至少目前還在老獵人之前。

莊山感覺力氣重又回到自己身上，她邁起沉重的腳步，走上了正確的路。

“你的臉上滿是血跡？怎麼了？”威廉太太的聲音十分關切，但是可能表情僵硬習慣了，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激動，只是自老獵人到家來，手腳不停地接過他沾滿露珠的衣服，還有透著寒氣的冰冷的斧頭，順便將早已備好的溫熱的布巾遞給她。

老獵人只是敷衍的在臉上抹了抹，他上樓的腳步並不停歇。

從二樓到三樓，需要穿過一條長廊，然後樓梯在入口處費勁地挪去掩蓋物，他沒有任何不耐，表情冷靜，動作乾脆麻利，沒幾刻腳步就“咚咚”響在三樓的樓梯上了。

因為長時間沒有使用，加上老獵人本身體重難載，木梯發出令人心酸的“嘎吱”聲。

莉奇仍然緊緊靠在那扇門旁，目光死死盯住木窗被推開的狹小縫隙。

除了樹影，那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