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通往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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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忍不住發問。

“你們過來看。”

顏暮影側開身子，用手指了指盛放的木槿花。

本應暮落的花並未凋零，包裹著雪白花芯的淡紫色花蕾微微晃動，似乎有一層柔光輕輕盤旋在花枝周身，隔絕了外界喧囂與雜亂。

本來柔嫩細小的枝葉也變得粗大無比，上覆的黃色星狀絨毛不知何時變成了尖利無比的刺。

“囡囡小心！有刺！”

顏父嚇得立刻跑了過來，想把女兒拉開。

“爸，我有分寸的，我等會和您解釋，現在我只能說木槿花沒有攻擊性，不會傷害我們。”

拉著父親伸來的顫抖的手，顏暮影失笑，心裡似有暖流淌過。

不知為何，這種被人牽掛和關心的感覺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似乎有某種記憶忽閃過腦海，回味過來只剩下悵然若失，她怔愣了一瞬。

………

她將一段木槿枝蔓割了下來，準備當做自己的武器，並取名為“韌槿”。

做完這些之後，一家人就圍坐在客廳，顏暮影坦言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包括她五年的夢魘，她的能力。

“你是說，世界末日到了，所有生物因未知原因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異？所以你擁有了一能？叫…叫什麼來著？”

也許是資訊過於炸裂，顏父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哎呀笨蛋，囡囡說的是異能！不是一能，好像是叫什麼預知，還有什麼吵鬧異能？”

顏母瞪了顏父一眼，搶先回答，但是也有些底氣不足，眼神詢問女兒。

“噗，不是吵鬧異能，是超腦異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叫這個，只覺得這個名字很親切很熟悉，並且很符合我的能力，我就這麼喊了。

“至於預知能力，有可能是這個異能附帶的效果，但我不完全確定，畢竟我不太可能從五年前就開始做預知夢吧……

“所以我當時能夠一眼判定出對門的陳大哥被寄生蟲寄生了，還有陽臺上的木槿雖然變異了但是對我們沒有任何傷害，因為它是良種，而外面那棵吸食人類血肉的美人樹是惡種。

“世界末日也是根據夢裡的資訊猜的，說實話也很抽象，準確點說，應該是人類的末日……”

說著，夢中那些末日般的景象又湧上心頭，在她的每一個細胞中叫囂著闖進。

她沉默了，沒有說下去。

那些從來不為人們所重視的生物，一夜之間，似乎凌駕於人類之上，將他們從神壇上高高拉下。

人類猶有餘力，卻只能是苟延殘喘。

回過神後，一抬頭，顏暮影發現父母倆都眼中含淚，目光復雜地看著她。

“不過也有可能我猜錯了哈哈哈，沒關係的爸媽，不用擔心，至少我們一家人都還在一起，況且我這個能力……”

顏暮影剛想急忙安慰父母，身前猝不及防迎來一抹溫熱。

是媽媽的擁抱。

顏母實在沒忍住，抱了抱她這個承受了太多的女兒，回想起自己以前一天到晚就忙著給女兒相親，愧疚感泉湧般淹沒了她。

“囡囡……做了五年的噩夢，還去看了醫生……你怎麼從來不跟媽說……也對，是媽不好，從來不問……”

她忍不住低聲抽噎，落下了淚。

那些淚，灼熱滾燙，粘溼了衣，點燃了心。

顏暮影怔了怔，微笑著伸手回抱住了顏母，心臟卻是一陣陣抽痛，痛得她滾下淚來。

顏父也是悄悄抹淚，輕輕拍著顏母的肩膀以示安慰。

“咚咚咚———”

“咚咚咚———救命！！”

又一陣雜亂急促的敲門聲刺耳地響起，讓一家人的心都狠狠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