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雪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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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顆形態各異的頭顱靜穆地擺放在潔淨的雪地上，不遠處就是那片被皚皚白雪包圍的森林。卡索艱難地緩緩走過去，一顆一顆撫著那些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主人面目的骷髏，他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探險隊的其他成員卻已經隱隱猜到了這些頭顱的來歷。

十三顆頭顱，恰好就是他們在踏上冰封大陸後，遭受襲擊以來損失的水手數目。只是除了最後那一顆頭顱還保留著完整的面板毛髮，其他的同伴只剩下潔白的骷髏頭骨，只能從他們與普通人類略微不同的幾處頭骨特徵來辨認他們的身份。此時那些空洞的眼眶彷彿在凝望每一位同伴，半張的頜骨也正在發出憤怒的吶喊，像是在質問是誰將他們從長眠的墓地挖出來，又是誰如此殘忍地褻死者的遺骨。

“為什麼要這樣做。”阿喜的臉色如同此時的雪地一般慘白，她哆嗦著嘴唇似乎隨時要哭出來：“為什麼要打擾我們族人的長眠，為什麼要侮辱他們死後的身體和靈魂？”

“我想這是敵人威懾我們，警告我們不許前進而留下的標誌。”新月摟住可憐的風族女孩，掩住她的雙眼想讓她迴避這一切。

“呸！”獨傲氣得直跳腳，大無畏地喊著：“我們才不怕這些只會在暗地裡偷襲和傷人的傢伙，要是讓我逮住這些混蛋，就把他們全部烤熟吃掉。”

小龍的話顯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鳴，羿風默默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卡索的肩膀，但是卻不知自己能夠說些什麼。

半晌無語，年輕的船長只是半跪在雪地上，似乎失去了言語和活動的能力，直到海百合的歌聲喚回了他的神智。

“在我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我就學會追隨海浪的腳步；

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知道蔚藍的海天才是世上最美的顏色；

在我投進大海的懷抱才知道哪裡才是我的故鄉，

在海風和波濤的呢喃裡我才能安然入睡；

我喜歡海洋深處的森林山巒、

還有那些停下腳步的五彩魚群；

我喜歡在海水裡自由呼吸、

還有和我一起守護這片藍色的愛人和朋友；

我會永遠生活在這片神秘的世界，

不論是歲月或是死亡都無法分離我們之間的深情；

我的靈魂會在海面翱翔，

化作高飛的海鳥、和固執的海藻；

我會永遠生活在這片神秘的世界，

不論是歲月或是死亡都無法分離我們之間的深情……”

伴隨著海百合的歌聲，更多聲音加進了這支合唱的隊伍，倖存的船員們含著淚輕輕唱著這首水族人古老的安魂曲，像是在安撫族人們那不能安息的靈魂。只有卡索的眼睛裡卻始終沒有一滴眼淚，只是散發出比周圍氣溫更加刻骨的寒意。

“我想請你替我們這些族人保管他們的身體，如果可能以後再送他們回到大海母親的懷抱，可以麼？”卡索終於開口，目標卻是正在悄悄擦眼淚的新月。對於這個要求，新月自然無法拒絕，最初之所以沒有將遇難同伴的屍體儲存在新月的異次元空間袋裡，一方面雖然是因為擔心儲存食物的空間受影響，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讓新月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隨身帶著幾具屍體實在不太合適，不過現在看來，這些遇難者的遺體卻不能再留在這片大陸上了。

將十三顆頭顱收藏好，卡索表現得格外冷靜，他面無表情地轉向羿風：“這個森林看來一定很危險，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繞開它？”

羿風愣了一下，明白卡索是不希望他在憤怒中做出什麼影響自己的決定。但是在想了想後，羿風終於還是搖搖頭：“就算這片森林裡有再多危險，我想我們也沒有其他道路可以走了。何況，這些敵人既然用這麼多手段想阻止我們進去，那我們就更不能不進去看看了。”

卡索點點頭，神情冷到極點：“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們還是應該小心點。”

看到船長忽然露出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冰冷，多多西茜悄悄趴在羿風耳邊低語：“這個船長現在和暗夜那傢伙很像呢。”

沒有時間和小迷幻妖精討論這些問題，大家靜靜地朝著那片靜寂的森林走去，和之前那興高采烈的氣氛完全不同，每個人的腳步都格外小心，眼神裡也充滿悲痛和警惕。尤其是那幾個倖存的水手，他們緊握住武器的手掌每個骨節因為用力過猛呈現為青白色。

這片不知名的森林從外邊一眼望去十分空曠無際，林立的樹木筆直地向天空伸展著自己的臂膀，厚重的雪層下鋪著薄薄的一層落葉，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