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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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廟裡少有遊客，來人也只是草草遊逛一圈，周文紅卻在佛前跪了許久，閉著眼，雙手合十，哆嗦著身子去上香。

&esp;&esp;廟門外的商販在賣百變花籃，江語喬買來一個拿給她，她唱起小時候的童謠：“編、編、編花籃，編個花籃變帽子，編個花籃變小蟲，變個唐僧好奇怪，手上提著倆籠燈。”

&esp;&esp;江語喬笑著看，笑著笑著便要落淚，忙把臉別過去。

&esp;&esp;再往前，就是鬧市，今天有集會，路上格外熱鬧，賣棗糕的店前排了三十多人，江語喬也去排，不一會兒拎著大包小包上車，挨個開啟給奶奶看，這包是棗糕，這包是桃酥，這杯是桂花藕粉，盒子裡裝的是江朗愛吃的酸奶撈，菠蘿味的。

&esp;&esp;周文紅很給面子，挨個嚐了一口，江語喬知道她吃什麼都是苦的，可她樣樣都說好吃。

&esp;&esp;最後，他們經過原禮一中，向苒的包已經“不小心”飛到了學校裡面，此刻報了警，正在等學校的人來，門外裡三層外三層圍著許多看熱鬧的人，江語喬用力去看，看不到她。

&esp;&esp;很快，車子飛馳而去，視野開闊起來，奶奶拉著她的手說：“回家了。”

&esp;&esp;冬日的山塘莊飄蕩著鄉村特有的柴火香，不知哪家在做飯，白粥的味道從門縫鑽出來，小孩們聚群玩摔炮，噼裡啪啦響，周文紅呵呵笑著：“你小時候也愛玩這個，我不讓，你就偷著玩。”

&esp;&esp;“有嗎？”江語喬不記得了，“我忘了，那就是沒有。”

&esp;&esp;周文紅拍拍她的手，不和她爭，拐個彎，便是老房子，一抹鮮豔的紅出現在灰白色的大地上。

&esp;&esp;那顆臘梅仍在開，江語喬原以為它早就枯死了。

&esp;&esp;“喲。”周文紅伸手去摸樹幹，“開得真好。”

&esp;&esp;她摘下一朵花別在江語喬頭髮上，左看右看，正午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她的影子只有短短一點，像個小孩子。

&esp;&esp;他們在老房子停留許久，離開時經過村口，周文紅忽然喊江正延停下，她哆嗦著下了車，圍巾被風吹散了。

&esp;&esp;江語喬知道她要做些什麼，忙跟著下車，周文紅卻拍拍她的手。

&esp;&esp;“你在這等著，奶奶自己走一會兒。”

&esp;&esp;她身後，是那座長長的石橋。

&esp;&esp;江語喬不肯鬆手：“我跟您一起去，這兒風大。”

&esp;&esp;周文紅搖了搖頭：“沒事，奶奶不怕。”

&esp;&esp;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紅布包，努力抬起手掛到江語喬的脖子上：“來，戴好了，平安符，一輩子很長的，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esp;&esp;風颳落了江語喬的眼淚，她都忘記了，一輩子其實很長很長，她還要好好的活下去，她看著奶奶轉身，獨自一人走上那座橋，她的步子很慢，很小，但是穩穩的，一步都沒有摔倒。

&esp;&esp;她在對岸朝她揮了揮手。

&esp;&esp;她獨自，跨過這條江。

&esp;&esp; 2018-2016（10）

&esp;&esp;八點, 原禮一中門前冷冷清清，天氣太冷了，往來的人很少, 往來的車也很少, 向苒搓搓手，踮起腳, 看了又看，保安室裡依舊無人值守。

&esp;&esp;九點, 經過一次又一次努力, 她終於把比欄杆縫隙還要大一圈的包扔進了學校裡，然後可憐巴巴地報警求助, 過往行人湊上前問：“這怎麼甩進去的啊？啊？摔了一跤？摔一跤就能飛這麼遠, 新鮮。”

&esp;&esp;十點, 警察來了, 裡裡外外圍了兩圈看熱鬧的人，向苒捏個哭腔陳述準備好的說辭——包裡裝著相機, 很貴重，不知道摔沒摔壞, 不小心, 真的是不小心。

&esp;&esp;某個瞬間有車駛過, 向苒忽然回過頭，她在看什麼，她也不知道。

&esp;&esp;她身後不會出現江語喬。

&esp;&esp;十一點，一位校領導匆匆趕來, 和警察說著保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