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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則在於岑彭城。雖說蘇照狼心狗肺,不開城門,但此情況回營兵馬並不清楚。右哨寸步不離城下對回營來說也是一樁心事,憂慮城內是否會有援兵或趙營兵是否會因不利而立刻退入城中等等。這些考慮固然細節,但戰場局勢最稱微妙,成敗往往決定於細微處。給回營施加一些不必要的壓力,也許會影響到決策,對趙營而言有利無弊。

遠處清澈的溪流畔,奔赴而來的景可勤部在慢慢整隊,郭如克望見那一面面先後立起的黑色飛虎旗,朝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好賊子,竟還有臉掛我趙營的旗!”旋即將手中令旗微微一抬,佇列中頓時號角齊鳴,戰鼓擂動。

少時,景可勤部眼看著列陣完畢,魏山洪令塘馬遞口信給郭如克稱景可勤派人來勸降。

郭如克哭笑不得,揮了揮手並不搭理。景可勤或許也曉得郭如克不會動搖,見勸說一次未果也就作罷,半炷香過後,十餘面黑色飛虎旗也開始跟著佇列向前。

尚未交戰,有斥候入陣回報,郭如克一邊盯著前方情形,一邊問道:“敵馬軍如何?”

斥候回道:“距步賊百步外,不動。”

“僅僅百步......”郭如克沉吟不語。百步距離對回營的精銳馬軍眨眼便至,如此看來,早前的猜想八九不離十,馬光春打的正是以降兵添油亂陣,主力伺機而動的算盤。

還在沉思,齊鳴的銃聲將郭如克拉回現實,視線到處,數百步外,右哨第一排的百名銃手已經開始放銃。煙霧繚繞中,景可勤用作跳蕩衝鋒的數十人倒下近半,剩下的則全都腳步為之一卻。

本來,若站定了互相放銃,因景可勤部佔據鳥銃數量的優勢,郭如克這邊將處於劣勢。但郭如克早就料到不擅操用火器的馬光春會視降兵如草芥,催令搶攻。若是進擊,那麼一攻一守間,自然是坐守的鳥銃手一方佔據主動,景可勤部所謂數量的優勢頓時蕩然無存。

景可勤顯然不傻,意識到了主動進攻的弊端,所以他的衝鋒隊均以刀槍手為主。可即便如此,憑著血肉之軀,也難以迎著密如雹雨的銃彈挺進,預計中快速貼近肉搏的戰術收效來寥寥。衝鋒隊後,他同樣安排了鳥銃手與右哨對射,只是一發完畢,在戰場當中,又要幾人合作開始一系列繁瑣的裝填過程,暴露之下,自然躲不過對面以逸待勞的右哨鳥銃手的打擊。

很快,右哨第二排的鳥銃也放了一輪,戰場上,景可勤部的衝鋒隊、鳥銃手們因為傷亡、步調不一而出現了大面積地脫節,三五成群導致整個陣型開始變散。換作往日,但凡見到敵軍這種情況,郭如克早就毫不猶豫號令兵士白刃突進了。但今日不同往昔,只要馬光春的馬軍不動,郭如克就不敢妄動一步。

“狗‘娘養的景可勤,果真是廢物。”郭如克心中暗罵。他知趙當世授其高職不過是看在昔日地位資歷,若論真才實學,景可勤實在無足稱道。也因這個緣故,此前每逢前哨出戰,郭如克必會親自坐鎮指揮,景可勤名義上充個副手,實際上做的都是些走馬傳令、端茶送水的活兒。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嘿嘿,老子將姓景的當廢物養,沒想到現在倒派上了用場。”郭如克頗有幾分自嘲的想著。他現在有幾分慶幸,慶幸投敵的不是宋侯真或魏山洪,今日只要換做這二人中的任何一個站在對面而不是景可勤,那他所面臨的壓力必定較之現在大上數倍。

“敵馬軍何為?”又有一名斥候回陣,郭如克再次問道,不經意間,攥在手中的令旗差點滑落。他將手在馬鞍上擦了擦,居然已經沾滿了汗珠。

“未動。”斥候說道,“步賊再動,於五十步外再次為我銃手所阻。”

郭如克長呼口氣,強行安撫胸腔中那顆狂跳的心。和景可勤的作戰進展與預測無二,不管景可勤再怎麼拼命,鳥銃手佔據八成以上的前哨在主動進攻時的衝擊力不值一提。粗粗估計,戰場上景可勤拋下的屍體恐怕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我倒要看看,回營的馬兒到底有多少耐心。”郭如克暗自哂笑。景可勤部雖然徒勞無功,但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作為一個沙包、拿人命吸引了右哨正面火力的作用不可小覷。馬光春要真想在岑彭城外取勝,趁著這個機會包抄兩翼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一旦景可勤部傷亡過大徹底崩潰,回營馬隊獨自面對完整的小三才陣,必得付出更多的代價。

景可勤部屢攻無果,但每次退縮過後必會捲土重來。以此見之,馬光春施加給景可勤的壓力甚大,以至於景可勤甘願冒著兵士臨陣譁變的風險硬著頭皮往前衝。溪畔那與右哨相同的號角聲再起,明知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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