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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周宅裡,樂臺夫婦剛走,周立寒就把木琴棒子扔了,也(?)癱在椅子上擺爛。

“繼續啊,你才練了兩刻鐘呢。”陳瑰意一臉嫌棄,“我話都放出去了,要是新排的曲子裡沒你打木琴,那不就穿幫了麼?”

周立寒有氣無力地:“我就跟你說換個藉口,你偏不,我懷疑你故意藉機壓榨我,白嫖我當免費勞動力。”

“哈哈哈,你的現代詞彙量真是越來越豐富了。”陳瑰意轉移話題,“剛剛聊啥來著?哦,你說樂大人說我壞話,跟你八卦我喜歡了別的男人!”

“為什麼說是‘別的’?”

周庭霄拎著大弓,站在門邊好以整暇地問。

“又來咬文嚼字,”周立寒無語,“要練箭練去啊,偷聽我們講話幹啥。”

顯然昨晚的事周立寒沒給周庭霄說,但周庭霄肯定聽出了有問題:“昨晚慶功宴發生了什麼?”

周立寒不願回顧:“別提,給你這烏鴉嘴說中了。他大爺的,搞得我今兒中午又去芙水樓破費一趟,真沒錢了。”

“要是樂大人沒媳婦兒沒孩子,我倒是支援你倆‘擊劍’。”陳瑰意笑得賊兮兮,“你墊的那點錢算什麼,人家可是給你在都城中心找好了房子,還既沒管你要補錢,又沒管你要房租的。這麼好的上司,我們那兒是一個也別想見著。”

周立寒乾笑:“廢話,他要沒嫂子侄子我早八百年就上了,還輪得到你來指點?”

陳瑰意笑眼斜向門口臉色逐漸陰沉的某一人,“別說那麼直白嘛,看你弟那多白的一張臉,眨眼就黑成鍋底了。”

周庭霄:“......。”

好啊。

這意思是,原來四年前某個夜裡,兄長說他也曾有一個心上人——就是樂臺?!

“開玩笑,開玩笑的。”周立寒對他擺擺手,“你去練你的吧,我也擱這兒練著呢。”

周庭霄幽幽地最後盯她一眼,利索離去。

“我怎麼看他一副要去找樂臺算賬的架勢?”陳瑰意有些不放心。

周立寒一臉無所謂,“怎麼可能,他就算想,也得有那能耐啊。”

“別太小瞧你弟哦。”陳瑰意提醒道,“他看上去像小白兔,僅限於在你面前。一旦離開你的視線就......很難說哦。”

“好啊,那我去陪他,就不敲木琴了哈。”

“呸,哎呀~我的意思是他就算離開你的視線,肯定也不會沒分寸的啦~~你老老實實給我待著練!沒練夠一個半時辰不準出這房間!”

“......遵命,陳指。”

周庭霄沒有去練箭,他只是去把弓放好,把臉抹灰了些,換上一套破舊些的短褐布衣,再扣上一頂斗笠,騎著馬出了門。

這些天他沒有完全聽周立寒的話一直呆在家,而是時不時如今日這般淺淺喬裝一番,出去轉悠轉悠,回顧回顧地形,打聽打聽訊息。

但他今天不回顧地形,也不打聽訊息。

透過前幾天下的功夫,他對於芙水樓與千戶府的路段距離已經非常熟悉。

算算時間,樂臺從周宅離開僅一刻鐘,騎馬的話應該差不多到芙水樓了——嗯,他猜樂臺一定還會去芙水樓問清楚。兄長應該也是這樣預測的。

周庭霄駕著馬兒,本想直接散步到從芙水樓回千戶府之路,轉念一想,還是打算聽聽樂臺到底去怎麼問。於是就晃悠在芙水樓門邊等著。

樂臺和夥計的對話沒什麼不正常,只是聽到樂臺問“歌舞”和“有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不好的東西”時,忍不住抽了一馬鞭。

好他個樂登之,竟敢帶壞純潔無暇的兄長看歌舞?!

再結合兄長的做法和說辭,用腳趾都能猜到,樂臺擔心自己可能說了的不好的東西,肯定就是對兄長表白了!!

馬兒被他抽得一驚,原本平穩的四蹄突然踢起兩前蹄立起。

“玄冰,你也覺得樂登之很討厭對不對?”周庭霄忙安撫馬兒,低聲說著,“不但要帶壞兄長,還要把兄長從我們身邊搶走。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玄冰是兄長給姥爺送他的馬兒起的名字,和“御風”的名字從同一出處。兄長的是“韋韝毳幕,以御風雨”,他的則是“胡地玄冰”。

馬兒玄冰吁吁叫了幾聲,跺了跺蹄子。周庭霄點點頭,贊成道:“你也覺得我們該懲罰他一下,對不對?好,那我們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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