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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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esp;&esp;“皇后娘娘，可否問您一個問題？”

&esp;&esp;蘭溪看他的眼神，比看陌生人更冰冷。

&esp;&esp;語氣，也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疏淡。

&esp;&esp;“你說。”

&esp;&esp;蕭長卿指著那花盆，道：“此物，可是前朝瓷器名家許耀之先生的遺物？”

&esp;&esp;蘭溪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

&esp;&esp;青瓷做底，彩筆描繪，素淨的花盆上，繪著一圈的幽蘭。

&esp;&esp;那蘭花比傳世的畫作還要傳神，姿態清幽，嫋嫋，寥寥幾筆，好像已聞到了撲鼻的蘭香，讀懂了蘭花那孤潔秀雅的品格。

&esp;&esp;能在瓷器中做出此種蘭畫之人，唯有前朝大德許耀之先生。

&esp;&esp;此蘭盆，有一對傳世。

&esp;&esp;一隻在她這裡，另外一隻……

&esp;&esp;“確實是許耀之先生的遺物。”

&esp;&esp;蘭溪點頭，“怎麼了？”

&esp;&esp;蕭長卿深吸一口氣，“這蘭盆，敢問娘娘從哪兒得的？”

&esp;&esp;蘭溪心底忽然生出許多疲憊。

&esp;&esp;她不耐地看著蕭長卿，懶得跟他打口舌官司。

&esp;&esp;“你說本宮從哪兒得來的？還不是你當初送的？蕭長卿，你若捨不得，或者你的桑桑喜歡這玩意，你自己拎走便是，別在這裡跟本宮墨跡！”

&esp;&esp;蕭長卿眼底閃過震驚。

&esp;&esp;蘭溪卻開始逐客了。

&esp;&esp;她指著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桑桑，“趕快把她給本宮拖走，本宮好好的芝蘭殿也是她配久待的？本宮這裡可不是收容所!”

&esp;&esp;“還有你！”

&esp;&esp;蘭溪森然的眸子，從薛乾身上一閃而過。

&esp;&esp;“你想當太監，本宮親自動刀幫你淨身，不過我芝蘭殿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自己把自己閹了去乾清宮伺候吧，別再本宮這裡礙眼！”

&esp;&esp;“至於攝政王你——”

&esp;&esp;蘭溪眸中閃過暗芒，轉身吩咐了凝霜一句。

&esp;&esp;凝霜匆匆離開。

&esp;&esp;很快，又抱著一個匣子進來。

&esp;&esp;那匣子裡，裝著蘭溪生母的遺物，她自小愛惜的竹蜻蜓，還有……一張空白的契約。

&esp;&esp;蘭溪拎著那契約，在蕭長卿面前晃了晃。

&esp;&esp;等他看清那上面的字跡後，將契約撕成數片，似扔破布一般，甩到他臉上。

&esp;&esp;“攝政王可還記得這份契約？”

&esp;&esp;“收起你那些陰暗的心思吧，本宮若想算計你，哪用這般折騰？當年同你簽訂這一紙契約時，便會將你掏個乾淨！”

&esp;&esp;“沒想到本宮一時心軟，同你這匹披著羊皮的狼攪合在一起，悔不當初！”

&esp;&esp;“如今想起從前，同你發生的樁樁件件，本宮只覺得從裡到外，都噁心的緊！”

&esp;&esp;“這契約還你，咱們當年懵懂之時的情誼，從此煙消雲散，一干兩淨！”

&esp;&esp;“你我之間，只有蘭氏與皇位的干連，再無其他。”

&esp;&esp;紛揚的紙屑砸在臉上，蕭長卿手指下意識地往空中一抓，抓到了一片有他字跡的碎片。

&esp;&esp;那字跡沉穩，鄭重，且溫和。

&esp;&esp;字裡行間，語氣親暱。

&esp;&esp;“從今往後，定當聽蘭姐姐差遣，若有違背，便教我永世沉淪。”

&esp;&esp;底下的署名，是他的乳名。

&esp;&esp;阿翁。

&esp;&esp;還蓋了他親自雕刻的，外人從不曾見過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