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鐵齒銅牙寧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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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清晨的陽光暖暖灑在身上，寧鈺驚覺轉醒，頭昏腦漲。雙膝的襦裙黑紅一片，地上血跡蔓延。

&esp;&esp;寧鈺抬手，壓在另一袖中的長鞭，懷疑自己沒有力氣要挾那長眉老頭。手與手相碰，她才發覺手冰涼一片。抬手壓了壓膝蓋，鈍痛一片，還有知覺。

&esp;&esp;“王妃，你的誠意草民看見了。草民想問您，幾個問題。”

&esp;&esp;“你問。”寧鈺踉蹌想要站起，下一秒雙膝砸在地上，疼的面色發白。高人站在一旁，輕描淡寫的瞥了她一眼。

&esp;&esp;寧鈺咬牙，兩手搭在地上，企圖站起身，不過片刻又癱軟倒地。寧鈺皺眉，這腿怕是廢了。

&esp;&esp;“聽聞王妃救治江南災民，王妃如何看待此事？”

&esp;&esp;“本分。”寧鈺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膝蓋，一掌淋漓鮮血。高人聞言點頭，伸手想要扶她一把，寧鈺卻搖頭。

&esp;&esp;“聽聞寧女將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寧將軍如何看待此事？”

&esp;&esp;寧鈺失笑，抬手抽出長鞭指了指高人，隨即往地上揮鞭，鞭風過處血跡兩散。這一鞭蓄力內斂，後勁極大。

&esp;&esp;寧鈺憑著這一鞭，踉蹌起身站穩。她手執染血長鞭，輕描淡寫的回答：“本分。”

&esp;&esp;“難道殺敵就不算救人了麼？我寧鈺手下斬叛匪，殺敵軍，求得是保家衛國，邊境安定。”

&esp;&esp;“寧將軍也好，錦王妃也罷，虛名下只有一個寧鈺。”

&esp;&esp;“救治江南災民是善事，殺滅敵軍難道就得惡事嗎？如若不然，敵軍侵境，死傷數不可數。”

&esp;&esp;寧鈺勾唇淺笑，眼底卻冰冷一片，高聲道：“你只聽我殺敵無數？未見我身上處處傷疤，未見我方將士血流成河，未見受到迫害的百姓屍橫遍野。”

&esp;&esp;高人面上紅潤之色盡褪，寧鈺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北朝屢屢侵佔我朝疆土，擄掠邊關。他們為殺戮而來，我們為保護而戰。”

&esp;&esp;“敢問高人，你苦求超脫，事到如今連這些都堪不破，憑何超脫？憑何心靜？”高人面色慘白，寧鈺輕蔑一笑：“愚蠢的慈悲，可笑至極。”

&esp;&esp;衛垣破門而入時，見著的就是兩人對峙的場景。寧鈺一身淺紅色襦裙手持長鞭而立，膝蓋處鮮血淋漓。氣勢凌人，豔如桃李。眼角餘光掃到地上一灘血汙，衛垣雙拳緊握。

&esp;&esp;寧鈺並未察覺，只道：“高人，可問完了？”聲音細若蚊吶，寧鈺身形搖晃了一下，一手扶額，勉強站穩身子。視線模糊中她看見高人點了點頭，嘴角這才露出一點笑意。她閉上雙眼，緩緩倒地。

&esp;&esp;“鈺兒！”

&esp;&esp;——

&esp;&esp;寧鈺低頭站在荷花池邊，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微微皺眉。依稀記得，她在佛前跪了一天一夜，不能行走。

&esp;&esp;這是夢麼？寧鈺想要醒來，卻不得法門。忽然，蓮花池中出現了一個腦袋，那人在淤泥中撲騰翻滾。寧鈺一愣，正想要上前救他，就見一抹紅裙飛奔進荷花池。

&esp;&esp;那抹紅裙落入淤泥中，寧鈺死死盯著那個身影，那個女孩襦裙腰帶旁系著一塊玉佩，正是孃親留下的遺物，後來她轉贈此物與錦王。

&esp;&esp;小女孩帶著男孩上了岸，她抬手抹去臉上泥汙。那是她啊，寧鈺看的清楚，往後一退。

&esp;&esp;寧鈺驚醒，後背一身冷汗。雙膝疼痛異常，彷彿萬蟻啃噬，寧鈺吃痛，環顧四周就見衛垣趴在桌上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