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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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墨離，給西月傳信，”衛垣把玩腰間玉佩，“告訴她此刻的狀況，讓她拜會那幾個大人，還有告訴她，本王想送王妃出江南。”

&esp;&esp;“喏。”墨離躬身，領命而去。衛垣看著他的背影皺眉，西月應該能將事情處理妥當。

&esp;&esp;最初聽到那條命令的時候，他沒有一點悲傷，反而忍不住想笑。孃親，你看看，這就是愛上的男人？

&esp;&esp;你為他賠上了聲譽，青春，換不回一點垂憐。當真是可笑，衛垣搖頭失笑，開啟書桌抽屜，取出一方絲帕。絲帕包裹中，只有一個木釵。木釵簡樸淡雅，沒有半點華麗裝飾。

&esp;&esp;衛垣將釵子放在手中把玩，當年孃親跳井自裁時手中緊緊握著這個木釵。他那時站在母親浮腫的屍體旁沒有哭泣，而是掰開她的手取出木釵。

&esp;&esp;他配不上你，衛垣想說，這釵子珍貴的前提，是裝滿一個人的情感。可這釵子若沒有半分真情承載，不過是一個卑賤的錯誤。如同，他一樣。

&esp;&esp;“哈哈哈哈。”衛垣大笑，眼角隱約有點點淚水。“荒謬至極。”木門被緩緩開啟，一點光亮透進室內，令衛垣皺眉。

&esp;&esp;下一秒，衛垣收斂神色，微微一笑。木門半掩，露出半個腦袋，正是寧鈺。寧鈺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走進房間帶上房門。

&esp;&esp;“怎麼了？”衛垣嘴角輕勾，手下攥緊木釵由袖子掩藏。寧鈺不答，步步走近。衛垣倉皇別過頭，他方才似乎流淚了。

&esp;&esp;“你哭了。”話音未落，一點溫熱擦拭眼角，衛垣無法維持面上的冷靜，默不作聲。寧鈺將眼淚擦拭乾淨，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半晌才道：“我不會安慰人。”“我知道。”

&esp;&esp;“你難過的話，可以和我說說。”寧鈺扯了扯他的袖子，因為自己不會安慰人而懊惱。

&esp;&esp;“我沒事。”衛垣轉過頭，輕揉的撫摸了一下寧鈺的腦袋。寧鈺稍鬆一口氣，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中卻緊緊攥著一個東西。

&esp;&esp;衛垣緩緩鬆手，寧鈺看清，那是一個木釵。錦王身份華貴，皇上的華貴更不用多提，這也許是他母親的遺物。

&esp;&esp;“這是，你孃親的物什嗎？”“是，也不是。”

&esp;&esp;“王爺，不要送我走好不好？”“非走不可。”寧鈺撇了撇嘴，她也許已經沾染上了時疫，走與不走又有何差別。本想將此事捅破，卻害怕王爺的暴怒。

&esp;&esp;她呆愣的盯著繡花鞋發呆，如果她真的感染上了時疫她是不是隻有一點點時間了？寧鈺內心忽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惶恐。

&esp;&esp;死亡在她身邊跟隨，其實從未離開。她的出生導致母親離世。自幼在軍營中摸爬滾打，遙遙看過屍山血海。記憶破碎片段中，她騎馬站在街上看人們哀嚎痛哭。

&esp;&esp;死亡的刀刃一次次劃過，也許這次帶走的人是她？寧鈺心下一驚，後背冷汗直冒。衛垣察覺她的不對勁，轉過頭看她一眼，見她面色慘白微楞，連忙抓緊了她的手，柔聲問詢：“怎麼臉色這麼差？”

&esp;&esp;“我沒事。”寧鈺強扯出一抹笑意回答，如果她死了，爹爹該怎麼辦？他肯定會哭，說自己沒有臉面見地下的母親。紅菱知道了訊息，肯定會哭的淚眼模糊。

&esp;&esp;哥哥訊息未卜，她就身死異鄉寧鈺倉皇扯出一個笑意，企圖安慰自己。也許不是時疫，而是過度勞累。

&esp;&esp;“鈺兒？”寧鈺抬眸，就見王爺眼神關切，酸楚許久不禁落淚。如果她死了，堆雪人的承諾就無法兌現了。如果她死了，王爺的反應該是如何？

&esp;&esp;“傻丫頭，哭什麼。”衛垣俯首為她拭淚，“我沒事。”皇上對他這般毒辣，他未難受，鈺兒倒是先疼惜上了，傻丫頭。